贤妃怒而甩开鸢黛,鸢黛一个不防摔在了地上,她抬起头看着贤妃:“不知嫔妾哪句话说的不对,竟然让贤妃娘娘如此生气?”
“鸢黛,你当真以为自己如今成了琬才人,本宫就不能奈你何了吗?”贤妃当初将鸢黛送到楚皇身边,是为了给自己助力,没想到如今鸢黛却跟她争宠,她如何能不气?
鸢黛也不惧她,慢慢地站起身:“看在往日在娘娘身边伺候了那么久的情分上,嫔妾提醒娘娘一句,如今皇上对您似乎是不太满意,如果您还是这样三番两次地为难嫔妾,皇上只会对您更不满意。孰重孰轻,娘娘自己掂量掂量。”
“你竟然敢威胁本宫?”贤妃伸出手,差点一巴掌就要打在鸢黛的脸上,鸢黛不躲,只是静静地看着贤妃。
“贤妃娘娘这是在干什么?这一大早的,就在未央宫门口立威吗?”温韵汐和莲止出现在另一边,看到这两人,贤妃放下手:“二位公主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见母后的。”温韵汐看着贤妃,“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贤妃这样子。贤妃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言行举止也要配得上‘贤’这个字。”
“六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贤妃盯着温韵汐。
温韵汐面不改色:“还能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贤妃跟以前不大一样,所以就提醒了你几句。”
贤妃不敢与温韵汐争吵什么:“那本宫还要多谢公主提醒了。湘儿,回宫!”
贤妃离开之后,温韵汐和莲止走到鸢黛身边,温韵汐问道:“琬才人,你没事吧?你刚刚干嘛站在那里挨打,她差一点就打到你了。”
“多谢韵汐公主关心,不过嫔妾纵然是挨了打,也一定是会讨回来的。”鸢黛答得直白,莲止感叹:“琬才人真是实诚。”
“以前在贤妃身边时,觉得贤妃对人好、脾气也好,可是走到了今天才发现过往种种不过都是她装出来的,你看看她今日的模样,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气急败坏之下亦是会做出这种有失体面的事情。”鸢黛说道,“我就不打扰二位公主了。”
鸢黛随后就离开了,温韵汐看着鸢黛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宫里明明有那么多可怜的女人,可是看到琬才人被欺负,心里就不是滋味。”
“可能是眼缘吧。”莲止开口,“我们也快去见皇后娘娘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温韵汐主要是来向洛宣然请安,而莲止则是来听皇后对她婚事的打算。
莲止对婚事也不是很懂,但是她知道洛宣然不敢在这件事上耍什么手段,所以就没有多问。
聊得时间有些长,洛宣然准备留她们用早膳,温韵汐和莲止自然是推辞了,随后就离开了未央宫。
“晚漾,我去你那边用早膳吧。”温韵汐说道,“反正我自己一个人用膳也没有什么意思。”
“好啊,我昨天特意跟素影说了今天早膳要吃紫薯银耳粥,她一大早就熬了粥,等着我回去吃呢。”
“素影熬得紫薯银耳粥味道一绝,今天我可是有口福了。”
温韵汐刚刚说完,就看到了前面出现的三个人,竟然是温知言、温知誉和樊宁淮,温知言一眼就看到了温韵汐和莲止,跟两人打招呼:“六妹、晚漾公主。”
温韵汐本来是准备避开的,但是温知言都喊了她们的名字,自然就不能避开了,只能拉着莲止上前。
“你们这里从哪里来?”温知言问道。
温韵汐回道:“我和晚漾刚刚从未央宫出来。”
“真是巧,刚刚本王还跟摄政王说要带他去见晚漾公主,没想到刚走到半道上就遇到了晚漾公主。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去毓阳宫坐坐吧。”
温知言这话说的,让莲止根本不能拒绝,只能领着往毓阳宫走去。
“今天摄政王进宫这么早?”莲止见无人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只能自己先开口。
樊宁淮回道:“今天一早来拜见楚皇,楚皇就让二位皇子带着本王四处转转。”
“怎么不见五皇子?”莲止问道。
温知言回答:“五弟一下朝就去了东宫,说是要照看太子,太子因为受伤,所以父皇暂时免了他的早朝。”
樊宁淮在这时说道:“本王想见一见太子,还真是难,到了现在,还未见到公主的和亲对象。”
莲止看了樊宁淮一眼:“摄政王何时这么急性子了?太子就在那里,还能跑了吗,早晚有一天你会见到的。”
“晚漾公主这话说的不错。”温知誉接话,“摄政王早晚是能见到太子的。”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毓阳宫,素月等人没想到莲止居然带回了这么多人,便问道:“公主,早膳还用吗?”
温知言一脸歉意:“原来晚漾公主还不曾用早膳,倒是我们唐突了。”
樊宁淮开口:“今天早上吃了一些东西,不太合胃口,公主这里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好拿出来给本王垫垫肚子。”
“倒是我们招待不周,早膳可能不合摄政王的口味,晚漾公主与摄政王都是东夏人,想来晚漾公主这里的早膳应该是合摄政王胃口的,不如今日也让本王尝尝鲜?”温知言今天的作用似乎就是暖场。
莲止吩咐道:“素月,准备早膳。”
五人坐下来,霏云先端来了紫薯银耳粥,为每个人都盛了一小碗。
莲止用小汤匙舀起来喝了一口,入口清甜,一点都不腻,素影今天这粥熬得极好。
温知誉喝了一口,不由地赞叹道:“这粥不错。”
随后,素影又呈上来许多早点,樊宁淮吃的还是挺多的,最后早膳撤下去的时候基本上也不剩什么了。
温知言赞赏道:“晚漾公主,没想到你宫里的早膳与其他地方的还真不一样。”
“一般都是素影照顾本公主的饮食方面,是素影心思巧。”莲止回道。
“不过今日,晚漾公主怎么也去了未央宫?”温知誉有些好奇。
莲止回道:“是皇后娘娘找我商议婚事。”
“也确实是该商议婚事了,这么一想,晚漾公主来西楚也有许久了。”温知誉问道,“最近太子受伤,不知婚事是否会推迟?”
莲止摇头:“本公主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应该是不会推迟的,一个月之后举办婚礼。”
温韵汐十分开心:“晚漾,那太好了,到时候你就是我嫂子了。”
樊宁淮听着几人的对话,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樊宁淮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几人用完早膳之后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温韵汐见三人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
“你怎么了,以前看到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不见你这么夸张。”莲止调侃。
温韵汐回道:“我是有点怕那个摄政王,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了他,比见父皇都怵得慌。”
“有这么害怕吗?”
“所以我很佩服你啊,看你跟那个摄政王对话一点都不怯的样子,太厉害了。”
“樊宁淮有那么可怕吗?”
“我看他的眼神,很可怕。以前我害怕父皇,是因为觉得父皇太严肃了。而这个摄政王看着挺爱笑的,可是我一看他那双眼睛就害怕,不敢靠近他。”
莲止问道:“你以为摄政王这个位置很好坐吗?摄政王不是皇帝,所以一旦犯错就会被无限放大,做对了一件事那是应该的。所以为了稳住自己的这个位置,他恐怕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这个摄政王有点可怜了。”
莲止笑了一声:“你可别觉得他可怜,因为这一切是他自己求来的,他至今不肯放权给皇帝,不就是因为贪恋手上的权力吗?”
“他都这么累了,为什么还不肯放权啊?”温韵汐不明白樊宁淮的心思。
莲止想起樊宁淮的过往:“因为一个人获得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很难再放手。所以就算是承受再多的痛苦,樊宁淮也不愿意放手。可是有的东西,就像是指尖的沙,握得越紧,反而流逝的越快。”
莲止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了自己,她现在的这个身份不也是不属于自己的吗?若是让她现在离开,自己还愿意吗?
温韵汐似懂非懂:“我算是明白了,樊宁淮那是自己找的苦,若我是他,新帝成年自然是要慢慢放权,这样自己不仅能清闲一些,还能得新帝的尊重和感激,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韵汐,事情如果真的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莲止感叹,就算是现在樊宁淮愿意放权,恐怕如今的东夏皇帝林与初都不会相信他。朝堂政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算了,不提他了,我们今天下午去看看太子哥哥吧。”温韵汐提议道,莲止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