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养不大的白眼狼。”樊宁淮看着林与初,“你别忘了,当年没有本王,你以为你能坐上皇位吗?”
林与初蹲下身看着樊宁淮:“摄政王,朕能成为皇帝,或许有你的扶持之功,但是朕是先皇之子,坐上皇位名正言顺;当初在宫变中,救朕性命的人是莲止。这些年来,你揽大权架空朕、残害忠良、私通西楚,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朕现在才要了你的命,与你所谓的扶持之功两相抵消,朕从来不欠你什么。”
樊宁淮吐出了一口血:“你连你皇姐的命都不顾了吗?”
“如果你喝下那杯酒,那我或许还会饶你一命。可惜,你错失了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林与初看向林晚漾,“皇姐,你就安心睡一觉吧,等醒来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林晚漾再也支撑不住那浓浓的困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樊宁淮颓然地倒在了地上,他竟然输在了一个自己从来都看不起的林与初身上。
“樊宁淮,其实朕应该谢谢你,若是没有你的步步相逼,朕也不会在你的逼迫下反击……”
林与初的声音听在樊宁淮的耳中,越来越模糊,只差一点他就能得到一切,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曲寒江和莲止走进了营帐中,莲止一眼就看到了死去的樊宁淮,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恭喜夏王!”曲寒江开口。
林与初转过身看着曲寒江和莲止:“是朕应该感激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朕杀不了樊宁淮。”
其实昨天,林与初已经在曲寒江的护送下暗中到达军营,莲止则是去吸引樊宁淮的视线,从而给了林与初机会。
不过曲寒江也不得不承认,林与初的确是一位很厉害的君王,他没有想到林与初竟然将不少人安插到樊宁淮的内部,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地控制整个军营。
其实就算没有他和莲止,林与初除掉樊宁淮也只是时间问题。
莲止看向林晚漾,她最终还是选了林与初,可惜心中所托非良人!
林与初提前将酒中的毒药换了,他想着,若是樊宁淮愿意陪林晚漾喝下毒酒一起死,他就给樊宁淮一条生路。但是樊宁淮那样的人,怎么会甘心陪着林晚漾死呢?
林与初走到了营帐外面,这里已经彻底被林与初接手。
莲止刚走出去,恰好看到将士们带着樊宁淮的余孽路过,莲止一眼就看到了沐亦,沐亦显然也发现了她。
“莲止姑娘,王爷呢?”沐亦看到莲止的那一刻,大声地问道。
沐亦以前对莲止不错,可是他的主子永远只会是樊宁淮:“沐亦,他死了。”
沐亦听了这个答案,有些失魂落魄地被带走了。
“你要是不想他死,朕可以留他一命。”林与初说道。
莲止摇了摇头:“对沐亦来说,樊宁淮就是他的全部,樊宁淮死了,沐亦也活不下去了。这是暗卫的宿命,无法改变。”
其实这也是杀手的宿命,只是温知瑗将莲止从那个冰冷的世界拯救了出来,所以她才能摆脱杀手的命运。
林与初开口:“朕会带着大军回去,你们可以带着边境的将士回去解楚京之危。若是需要帮助,朕可以帮你们。”
莲止摇了摇头:“夏王能将大军带回去,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有些时候朕还真是羡慕温知瑗,他的身边总是有愿意为了他出生入死的人。”
“夏王的身边也有,比如晚漾公主。”
林与初转过身看着莲止:“莲止,你对朕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有机会,随时来东夏游玩。”
“林与初。”这一次,莲止喊了他的名字,“我杀过很多人,也救过很多人,但是救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林与初笑了一下,带着几分释然:“别忘了西楚与东夏的承诺。”
“温知瑗在一天,西楚就永远都不会侵扰东夏!”莲止说的掷地有声。
林与初回道:“朕在一天,东夏也绝不会侵扰西楚。”
曲寒江和莲止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很快就离开了,他们还要赶回去解楚京之危。
林与初看着莲止离开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以后应该就再也见不到莲止了吧?不过莲止留在温知瑗身边,他很放心!
带着将士回京的途中,莲止忍不住问道:“大哥,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林与初帮我们?”
“你不是知道吗?”
“第一件事,帮他除掉樊宁淮;第二件事,西楚和东夏的和平协议。可是这两件事情不足以让林与初心动,他自己也能除掉樊宁淮,如果他与温知言联手,恐怕能得到的东西更多。”
曲寒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妹妹还真是迟钝的可怕,林与初其实已经给了莲止答案,莲止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这一次是林与初心甘情愿地帮莲止。
不过林与初终究还是帝王,衡量利弊也是他的本能:“我以释月楼楼主的身份答应了他第三件事,从今天开始,释月楼将撤出在东夏的所有势力。”
闻言,莲止错愕。
释月楼在江湖上可谓是排名第一的帮派,从它强大的情报网便可见一端。如果将释月楼的势力撤出东夏,那将会是多大的损失?
“为什么要这么做?”
“寒衣,我是你哥哥。”曲寒江看向莲止,“你想要保护的人,我会帮着你保护。对于我来说,释月楼的存在是为了曲家,所以为了曲家,释月楼可以变得强大,同样为了曲家,释月楼也可以退出江湖。寒衣,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之前不肯认你?”
莲止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当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便一直在保护着我。”
“可是,你比我更不容易。”曲寒江的眼中闪过泪光,“你明明是我们所有人都想要保护的,可是却经历了所有的苦难。”
这一刻,莲止真正地接受了曲寒衣这个身份。
“在我的记忆中,大哥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可是明明是那么稳重的人,每次看到我都喜欢逗我笑。为了让我开心,会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点心,会瞒着爹娘偷偷带我出府玩……”莲止,不,曲寒衣看着曲寒江,“对不起,我记起来的太晚了。”
眼泪从曲寒衣的眼眶流下,曲寒江为她擦去了眼泪:“傻妹妹,一点都不晚。”
曲寒衣抱住了曲寒江,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哥哥!”
“哥哥在。”曲寒江应道。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曲寒江跨进了家门,年幼的曲寒衣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道:“哥哥!”
每到这个时候,曲寒江都会将曲寒衣抱起来,笑着回一句:“哥哥在!”
……
温曦泽在忽远忽近的厮杀呐喊声中惊醒:“外面怎么了?”
傅生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皇上,是程家的那个女儿程蔓青打开了城门,将温知言放了进来,现在那温知言已经带兵杀进了京城,就快要破了宫门了!”
闻言,温曦泽再次吐出了一口血,随即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皇上,皇上,您可别吓奴才啊。”傅生急了,“奴才为您宣太医过来。”
温曦泽却一把拉住了傅生的衣袖:“不要去,现在大敌当前,朕的身体算不得什么。梅妃呢?”
“太子殿下将所有的妃嫔都集中在后宫保护起来,也算是有心,小全子也去了那边伺候着,皇上您就放心吧。”傅生回道。
温曦泽想见鸢黛,但是他又担心鸢黛过来会有危险,想想还是摆了摆手:“算了,太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太子和苏家还在抗敌,但是已经退守皇宫,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傅生说这段话的时候,满心绝望。
温曦泽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温知言才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