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遐正陪着温知誉在旁边的房间坐着,她看胡秀先前那个样子,只怕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想到这里,莫凝遐的心中就忍不住生出喜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与喜意相应而生还有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莫丞相一把推开门走进来,他将汤碗砸向莫凝遐:“莫凝遐,你这个逆女,竟然敢用红花去害胡秀,你知不知道,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父亲,你在胡说什么,本王妃怎么可能害她呢?”没有做过的事情,莫凝遐当然不会认。
温知誉看向莫丞相:“莫丞相在说话之前,最好先看清自己的身份,有些话说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二殿下,没有证据老臣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莫凝遐是王妃不错,但是她始终都是老臣的女儿,她敢做出用红花害死嫡母肚子里的孩子这种事情,老臣就敢说。”
莫丞相已经是愤怒到了极致,有些话没有经过大脑也就说了出来。
“父亲,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凭什么说是本王妃害她小产?”莫凝遐问道。
“这碗鸭汤中已经查出来有红花。”
“今天所有的菜都是府里的厨房做的,就算是有红花,跟本王妃有什么关系?”
“可是只有你盛的这碗鸭汤里面有红花!”莫丞相怒喝一声,“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现在是王妃,何必要去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莫凝遐问道,“是,本王妃承认,今天让她喝下这碗鸭汤就是为了罚她,但是本王妃从未想过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以前还在府里的时候就处处跟秀儿作对,如今仗着自己成了王妃,竟然敢用红花对秀儿下手,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儿?”
“你身为父亲,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我就是知道你的德行,才觉得你做出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
听着莫丞相与莫凝遐的争执,温知誉终于忍不住了,他喝道:“都给本王闭嘴!”
温知誉发话,莫丞相和莫凝遐顿时就不敢再说话了。
“莫丞相,现在凝遐已经不仅仅是你的女儿,她更是本王的王妃,你刚才的举动和言语是以下犯上。你为了一个已经流掉的孩子,不惜与王妃为敌,难怪你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在这个时候,温知誉肯定是要维护莫凝遐。
经过温知誉的提醒,莫丞相这才发现自己在冲动之下都做了什么事:“殿下,老臣只是太生气了,一时忘了规矩。”
“莫丞相,孩子还会再有,但是你确定莫家还能再出第二个王妃吗?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温知誉的话让莫丞相瞬间清醒,他看向站在温知誉身边的莫凝遐,是啊,莫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王妃,可不能这样废了。
“是老臣的错。”莫丞相回道。
温知誉冷哼一声:“今天这饭也吃了,本王就跟王妃先回府了。”
温知誉说完,就迈步往外走去,莫凝遐还楞在原地,温知誉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莫凝遐:“王妃还不走吗?”
莫凝遐赶紧跟了上去,温知誉走的很快,莫凝遐小跑着才能跟上:“殿下,你相信妾身,妾身没有想要害胡秀肚子里的孩子……”莫凝遐一直在解释,刚才温知誉说的话,就是默认了这件事是莫凝遐做的,只是碍于莫凝遐如今的身份,莫丞相不敢往外说。
温知誉在马车前停下脚步,他回身看向莫凝遐:“本王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既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又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本王帮你脱身,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所以殿下,你也觉得是妾身用红花害的胡秀流产吗?”莫凝遐问道。
温知誉冷冷地回道:“你别忘了,胡秀是你的母亲,你不应该直呼其名。”
温知誉说完这句话就径自上了马车,莫凝遐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本王还有事,就不先回府了,你们送王妃回府吧。”温知誉甚至不愿意与莫凝遐同行。
莫凝遐看着温知誉坐着的马车慢慢地驶离,眼中满是痛楚,温知誉竟然是如此地不信任自己。
而送莫凝遐回府的人,心中对莫凝遐很不屑,用红花害的嫡母流产,能是什么好人?
当胡秀转醒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摸向自己的肚子,扁平的肚子预示着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了。
“母亲,您可算是醒了。”莫栩栩走了过来,刚刚一直是她在守着胡秀。
“我的孩子呢?”胡秀问道。
莫栩栩面露哀色,她摇了摇头:“母亲,弟弟已经没了。”
“弟弟?”胡秀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是个男孩?”
莫栩栩点头:“是个成型的男胎,若是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这个孩子就会是爹爹的嫡子。”
“怎么会这样呢,我一直都很小心的。”
“母亲,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莫栩栩有些艰难地开口,“大夫说您这一胎是用了过量的红花导致流产,对身子的伤害很大,以后很有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不过您放心,父亲肯定能为您寻来最好的补品,只要您安心养身体,还有有希望的。”
这两件事给了胡秀重击,她问道:“我怎么会服用过量的红花呢?自从有了这个孩子,我处处小心,不可能啊!”
“大夫在您喝的那碗鸭汤残渣里面发现了红花,最奇怪的是,只有那一碗里面有红花。”
“那碗鸭汤,是莫凝遐亲手盛了给我端过来的。”胡秀立刻明白了,“是莫凝遐,是她害了我的孩子。丞相呢,我要向相爷……”
胡秀想要爬起身,但是被莫栩栩按下了:“爹爹已经勒令府中的人不许再提此事。”
“你说什么?”胡秀不敢相信,“这可是相爷的孩子啊,他怎么能不管呢?”
“我听说,爹爹当时一脸怒气地去找二殿下和王妃,可是后来离开的时候一脸丧气,只是下令府里的人不许再提这件事。现在爹爹在祠堂里,我放心不下您,这才一直在这里守着。”
胡秀凄惨地笑了:“我的孩子没了,可是孩子的父亲却因为害死孩子的人是王妃,所以不敢多说一句话,是这样吗?”
“父亲既然让府里的人不许再提,应该是跟王妃没有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难怪她当时非要让我喝下那碗鸭汤,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胡秀满脸心痛,“如果相爷不是有意包庇害死我孩子的凶手,现在为什么不敢来见我?”
“爹爹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母亲,您还是养好身子最为重要。”莫栩栩劝道,“在这个时候,您要是再出点事情,可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吗?”
“亲者痛、仇者快?”胡秀重复了这六个字,“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大不了玉石俱焚!”
“母亲,您可别说傻话了。”莫栩栩刚说完这句话,杏花正好将熬好的药端进来了:“夫人,药熬好了,您先把药喝了吧。”
“我的孩子都没了,我还喝什么药?拿走,全部拿走!”胡秀近乎疯癫地喊道。
莫栩栩开口:“母亲,现在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莫栩栩一边说,一边去端药。
杏花抬眼看了莫栩栩一眼,莫栩栩跟她对视了一下,随后杏花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拿着托盘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