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逍蹲下身看着哭花了脸的苏希冉,如果是以前,他恐怕已经心疼的不行了。
苏奕逍伸出手,很是仔细地为苏希冉擦去了眼泪,苏希冉的眼中升起希望的火焰,她以为苏奕逍愿意帮自己。
“如果这是你真心悔过的眼泪该有多好,可惜你只是因为要离开心心念念的太子而留下的眼泪。”苏奕逍神色冰冷,“你从来都没有将家人放在心上,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成哥哥,太子妃救了我那么多次,你怎么还忍心下毒害她?”
“哥哥,你再帮我最后一次……”
不等苏希冉说完,苏奕逍打断了她的话:“希冉,你就不能认个错吗?只要你认错悔过,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苏家也不会放弃你的。”
“哈哈哈……”苏希冉突然放声大笑,“你们都想让我认错,我告诉你们,我没有错,我只是想抓住自己的幸福,错在何处?”
“苏希冉,你依旧是苏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只不过你疯了,不静心休养怕事会做出继续伤人之事,所以只能委屈妹妹去佛寺静修己过,赎一己之罪。”
苏奕逍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来了两个人要将苏希冉拖下去行鞭笞之刑,苏希冉大声喊着:“我可是苏家的小姐,你们竟然敢碰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堵住她的嘴。”苏景铄开口,“在祖宗祠堂面前如意肆意妄言,今日我变化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唔……”藤鞭落在苏希冉的背上,她痛得大叫,但是因为嘴被棉布堵上,只能发出呜呜声。
宋雯华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三十鞭结束,苏希冉早已没有了意识,宋雯华看着苏希冉的惨状,心中不忍:“真的要连夜送走吗,她伤的这么重?”
“夫人,我心里有数。”苏景铄说道,“趁她没有意识赶紧送出城吧,不然醒了不知道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宋雯华也明白了苏希冉的性子,自己是管不了了,只希望这个办法能让苏希冉回头:“都听将军的。”
大半夜的,苏希冉的伤上了药之后就被抬上了马车,她一直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
宋雯华不放心地叮嘱绵儿:“绵儿,我知道你在小姐身边受了不少委屈,本来我也准备这次生辰宴之后就调你走。但是眼下希冉是这个情况,你常年在她身边服侍,有你在她身边看着我也放心。这次有不少婆子跟着你过去,她要是又折腾你,你就让那些婆子去管她,你莫要受她欺负,过段时间我就把你调回来。”
绵儿跟在苏希冉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见她如今伤成这样还要被连夜送出城,心里也有些难受:“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小姐。若是小姐经此一事能有所改变,奴婢也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
“你这丫头是个实诚心眼,就是不知道希冉有没有这个福气了。”宋雯华感叹道。
最终,苏景铄、宋雯华和苏奕逍送走了苏希冉,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宋雯华忍不住说道:“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希冉了。”
“只要她是潜心改过,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一定在太子和太子妃跟前给她求个恩典。”苏景铄说道。
苏奕逍总觉得苏希冉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希望在佛寺,可以改一改她那执拗的想法吧……”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当温知瑗到五皇子府的时候,只见莲止在焦急地守着。
“怎么了?”温知瑗察觉到可能是温知阑的情况有异。
莲止说道:“五殿下本来睡得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高烧不止,我得了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现在小景太医在里面,我也不方便进去,只能在外面守着。”
“让你受累了。”温知瑗安慰道,“我先进去看看。”
温知瑗一进去,就看到小厮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现在里面怎么样了?”
他刚刚问完话,就见景慈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太子莫慌,刚刚微臣是见五殿下的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断,已经为五殿下重新换药包扎了伤口,眼下情况稳定许多了,没有性命之忧。”
“多谢小景太医。”温知瑗道谢。
这一夜,是温知瑗、莲止和景慈三人一直守着温知阑,临近清晨,温知阑才算是退烧了。
“退烧了。”景慈看着安静了不少的温知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景太医快去休息吧,您累了一夜了。”温知瑗说道。
景慈摇了摇头:“微臣再去开副方子,等会儿五殿下醒了,便给他服下。”
“好。”温知瑗让寒风带着景慈下去开方子。
莲止伸出手锤了锤肩膀:“这才算是放心了。”
“你也是一夜没睡,先去休息吧。”温知瑗劝道。
莲止却没有走:“我昨晚上睡了一会儿,后来是五殿下又起了高烧我才被喊过来的。倒是你,彻夜未眠,又各处奔波的。”
温知瑗努力想要扬起笑容,被莲止制止:“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难道你对我笑一下,我就能开心了?说吧,昨天晚上你去京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对,只是当时五殿下高烧不退,我没有来得及问你。”
莲止的细心超出了温知瑗的预料:“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父皇特意让我去京兆府见他,是因为他不想多走一趟路来皇子府。”
“你说什么,五殿下可是皇上的亲儿子!”
温知瑗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温知阑,苦笑道:“我对父皇从来就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但是知阑和淑妃娘娘是有的。可是我昨天看到父皇对他们如此薄情,有些心酸。知阑这一次是在死门关走了一趟,可父皇连来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你说父皇到底在意什么呢?”
“皇上最在意的是他的江山。”莲止答道,“可是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如此薄情寡义,就不怕老了之后无人陪伴吗?”
“每个人所看重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不管是知阑,还是韵汐、淑妃,都是重视情义之人,父皇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们。”
莲止在心中叹息,如果她有亲人,一定会极力珍惜,那是因为她自小没有亲人,所以现在格外看重身边的人。但是楚皇身边的人太多了,反而迷了他的眼。
“水……”温知阑喃喃地喊了一声,温知瑗为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了,随后温知阑很快又睡了过去。
“你快去上朝吧。”莲止催促道。
温知瑗看时辰不早了:“我下朝就赶过来。”
“没事,我再守一会儿。”莲止回道。
今天的朝堂很平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温知阑遇刺一事,但是夏朝之后,温曦泽留下齐国公,没有人知道温曦泽跟齐国公说了什么,但是当齐国公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
也是在这个清晨,苏家传出了消息,苏希冉为求苏家平安,特意前去天应寺礼佛,归期不定,但是近几年估摸着是不会回京的。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苏希冉这个年纪,已经到了议亲的时候,却去了佛寺清修,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要不就是苏家有什么筹谋,要不就是苏希冉犯了什么错。
有人想要去打听,但是苏家对这件事十分隐晦,一句话都都不肯透露。
阿金向齐悯回禀这件事情,齐悯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苏将军对自己的女儿还真是够狠的,也不怕过几年回来,苏希冉成了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依小的看,苏小姐能不能回来还是另说呢。”
齐悯倒是没有想到苏家竟然这么狠,自家的女儿说抛弃就抛弃了:“没有让人发现把柄吧?”
“放心,这次的事情都是苏小姐做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阿金的语气耐人寻味。
就在这时,齐国公愤怒地一脚踢开了大门:“齐昭玉呢,跑哪里去了?”
“爹,你这是怎么了?”齐悯从未见过齐国公如此生气的样子,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齐昭玉远远地就听到了齐国公的声音,有些不满地走了出来:“爹,你这是怎么了?”
齐国公看到齐昭玉,上前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齐昭玉,我看你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