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背着包裹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四宜居,府中的小厮丫环都在忙活着茶会的事情并没有多加理会她,穿过薛府花园中的抄手游廊和佑大的荷花池,马上就要走到后院了,后院有一扇门,门外赵昱正在等着她。
越靠近后院,她的心就跳得越快,她抬脚匆匆的掠过,肩上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长安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有些年长的教习姑姑,她一双吊梢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长安一番:“你是哪个院子的?背着包裹要去哪里,没看见现在府中这么忙,还有空闲出去?”
长安赶紧低下头,压低了声音:“我,奴婢是嫡小姐院子里的,这包裹里是小姐要做衣裳的布料,小姐让我赶紧送去云华布庄,那里的绣娘手艺是一等一的好。”
这个姑姑没有怀疑长安所说的话,她点点头:“那你快去吧,让庄子里的绣娘务必要早点做嫡小姐的衣裳,如今嫡小姐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算你走了运,能在小姐的院子里做事,好好伺候小姐,这是你的福气。”
长安对她行了一个礼,仿似低眉顺眼的受教:“多谢姑姑指点,奴婢知道了。”
姑姑道:“嗯,你去吧。”
长安听闻此言,赶紧迈开步子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却突然间又被叫住,她心下一个“咯噔”。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好像从未见过你?”姑姑道。
长安心如擂鼓,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道:“奴婢名唤梅花,刚进府没多久,姑姑不认得也是正常的,小姐还在等着奴婢呢,奴婢就先去了。”
说完以后长安紧了紧背在身上的包裹,心里虽然跳的砰砰直响,但她还是神色镇定的朝外走去。
还这个姑姑还在身后思索着府里何时来了一个叫做梅花的丫鬟,不过这府中确实很多丫鬟,她也不是个个都记得,如此想来也没有多做追究,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长安朝前走着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这才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她知道这次计划如果被发现了,那下场绝对是让人不可想象的悲惨。
长安稳了稳心神,再穿过一道拱门,就要离开薛府了,从此便要和和赵昱共赴天涯,生死相依。
阿爹阿娘是女儿不孝,在以后的日子无法再孝敬你们了,十六年来,她第一次有了自己想做的事,第一次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无法忍受自己未来的人生被权利和欲望所左右,阿爹,阿娘,就让女儿再任性一次吧!
薛府的后门被打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就停在那里,一匹健壮的马拉着缰绳在那打着响鼻,在这条青石小道上,四处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长安悄悄地掩上后院的门扉。
她四处环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赵昱,心下不由得着急,难道赵昱还没有过来吗?此时却有轻叩马车车壁的声音传到长安的耳朵里,长安心道原来赵昱已经在马车上了。
长安轻轻的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马车,她伸手掀开帘子唤了一声:“赵昱。”
一个巴掌带着呼啸声狠狠地甩在了长安的脸上,长安摇晃着从马车上掉下去,头重重的磕在了青石板路上,有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后脑勺流出,流了满地,红的刺眼。
一阵锥心的刺痛从后脑勺传来,长安躺在的地上艰难的喘息着,脑袋里一片混沌,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从马车里钻出一个身穿玄色官服的男人,他怒目圆睁眼里是没有掩饰的怒火,脸颊边的肌肉都被气的微微颤抖,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居高临下的望着长安,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这正是长安的父亲薛嗣良。
长安躺在地上,在朦胧之间看到了马车上那个人的脸,她无力的轻呼:“阿爹!”
“闭嘴,你这个逆女,你还有脸喊我爹,你居然想要和赵昱私奔!?抗旨不遵,你是想让薛府上上下下为你填命吗!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简直丢尽了我薛家的脸面!”薛嗣良厉声喝道,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从小养大的乖女儿,如今变成了一个想和男人私奔的不自尊自爱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是无论怎样也不肯相信的,可是事实就是摆在面前,她的女儿已经收拾好了金银细软,如果不是他及时阻拦,恐怕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