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愣愣的看着茶杯,一颗心恨不得飞到那竹园去。
戏台上唱的正是女驸马,老夫人听到兴浓处不禁跟着哼唱了几句,众位女眷也坐在那喝着茶水吃着糕点,长安心下实在担心赵昱,她看着薛夫人的侧脸微微张口:“阿娘……”
“怎么了?”薛夫人转头。
长安看了看薛夫人又想到了她对赵昱那苛刻的态度,欲言又止了半晌:“没事,阿娘,我有些乏了,可以先去歇歇吗?”
薛夫人这边还没有说话,正吃着瓜果的苏姨娘道:“长安这刚回来,又乏了?今天可是阖家**之日,总不想和我们呆在一起,莫不是嫌弃我们听戏无趣,倒是烦了?”
老夫人闻言轻轻的看了苏姨娘一眼,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挺喜欢长安这个丫头,可再怎么聪明乖巧终究是个女儿,不过也算乖顺伶俐,又是嫡女的身份,将来若是寻得一门好亲事,也算是为薛家争光了,于是便开口:“我看长安的脸色是有些不好,可能是刚出去冻着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在这陪我这个老婆子了,先回去吧,记得找个大夫好好看一下,免得受了风寒。”
这老夫人的言语之间丝毫没有顾及苏姨娘,可见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而苏姨娘听到老夫人的话脸色变也没变,还是如往常一般,她捏着帕子温婉的笑:“倒是我想岔了,长安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吧。”
薛夫人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长安,然后又抿了抿嘴唇,脸色略有些暗沉,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心思,她可是清楚的很,长安定是有事瞒着她,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无奈道:“长安先去吧,好生歇着,待到晚上还要守岁呢。”
长安娇娇怯怯的福了一个礼:“祖母,阿娘,长安知道了。”说着她提着裙摆便出去了。
出了这里长安有些急切的向竹园的方向小跑而去,远远的她便看到春桃一行人,赵昱被一个小厮背着,春桃在前面带路。
“快,你们把赵昱带到四宜居去。”说着便转身向四宜居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四宜居,待到长安的厢房里,长安撩起了现在冬天而加厚的米粉色流云帐,让人把赵昱放在床榻上,然后她又让长春桃赶紧去请大夫。
春桃得了吩咐就赶紧出去了,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长安与赵昱二人,她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烧的脸通红的赵昱,又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不是刚才在外面的冷汗直冒,现在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一阵又一阵火热的温度灼伤了长安的手心,长安的眼里满是心疼,想要去打盆水给他擦擦脸,就在长安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那只手紧紧的抓着她,抓的长安生疼。
长安甩了甩没有甩开,便也由着他去了,赵昱张开嘴胡乱的说着什么,长安附耳去听,只听见赵昱那干燥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念的尽是:“爹……娘……”
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像是陷入了梦魇,长安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眉头,希望抚平他眉宇间的惊慌与难过。
赵昱,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真的好想早点遇见你,希望你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你失去了家人,那么今后长安便做你的家人,你需要陪伴,那么今后长安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长安看着赵昱脸庞的轮廓用指尖一遍一遍的描绘,然后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她就这样静静地被赵昱握着手,直到房门被猛地一声推开,只见春桃小步跑来:“小姐,大夫带来了。”
春桃拉着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的大夫,这正是薛府的王大夫,他常年穿着一身青袍,身上有一股淡淡草药的清香,腰间挎着一个药箱,一只袖子被春桃扯着,急急忙忙的就被拉着进了屋。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是小姐生病了?”王大夫挣开春桃的手,叹着气理了理自己的袖袍,心道现在的小姑娘一点都不稳重,看病这件事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是我家小姐,是赵公子,王大夫,你快来给赵公子看看。”春桃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王大夫向前走了几步对长安说道。
长安使劲的挣开了赵昱的手,又给赵昱盖上了被子,忧心忡忡的对王大夫说。:“刚才在外面他在雪里冻了半晌,便失去了意识,现在额头烫的吓人,还总是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