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躲闪的往后退了退,她才不要去这个人给的糖葫芦,她不能出卖长安。
赵言之笑了笑也没有勉强,他已经打定主意在这里留下来,隔壁的,另外一户人家收了他的银子已经感恩戴德的迁去城里了,从此以后那间房子的主人就是他了。
长安也没有任何办法,这脚长在赵言之的身上,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长安也不想再搬了,这种颠簸流离的生活过够了,平安也快长大了,现在都一岁了,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已经会奶声奶气的叫娘了。
自从那天以后,温言再也没有找过长安,他带着他的娘亲去了京城,那个繁华的可以施展他的才华的地方。
他把对长安的情意遗忘在繁琐的尘世之后,没过多久,京城就出现了最年轻的户部侍郎,他不是这次的状元,而是榜眼。
皇帝很是欣赏他,夸他颇有当今侯爷的风范,至于是哪个候爷,众人心知肚明。
小丫扒着门缝不敢出去,她觉得隔壁住着的那个黑衣人简直就是一个怪人,每天什么事情也不做,就靠在墙的旁边,日日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株永远不会倒下的大树。
小丫知道他在看长安姐姐,可是姐姐从来都不理他,每次长安姐姐出门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释放出一种别人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光芒,每到这个时候,小丫就觉得他一点也不可怕了。
可是每次长安姐姐走了以后,那个黑衣男人的眼神立刻就变的很是吓人,她很怕他,却又不敢和长安姐姐说。
当长安姐姐离开的时候,平安在屋子里面已经睡着了,这个可怕的男人就会从墙那边飞过来,狠狠地瞪她一眼。
然后就会去房间里面抱起平安,平安有时候会哭,有时候会闹,这个时候,男人就会手忙脚乱的哄着平安,一抱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长安姐姐要回来的时候,他就会一下又飞到墙的另外一边。
小丫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有人会飞,在她的眼里,给这个男人安了无数个身份,他说他是长安姐姐的夫君,可能是一个会飞的妖怪,也有可能是一个会飞的神仙,总之不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六月的风懒洋洋的,吃了趴在不高的树上叫个不停,展翼欲飞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炙热的阳光烤焦了树叶,在两边的农田上,围着耕作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的散着。
其中一个裸着上身的健壮男人不停地挥着锄头,太阳把他的上身晒成了古铜色,在阳光的烘烤之下,晶莹的汗水,从他锋利的眉毛渐渐地滑落到坚毅的下颌,随后没入田土,消失不见。
他抬起头擦了擦汗水,英俊的脸庞逆着光,微微的一个转身,带着一种有力的美感。
镇子里面的小姑娘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手里面全都捧着水壶,说是给自己的爹爹来送茶水的,但眼睛却时不时的往稻田中央瞄去。
长安这个时候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看一群小丫头围在那里笑个不停,脸蛋儿都是红彤彤的,不由得往那里看了一眼。
赵言之正好抬头,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长安微微的低下头,转身便走了。
心里面不屑的哼了一声,还真是装模作样,不嫌害臊,脸蛋微微发烫,长安走的更快了。
赵言之看着长安有些慌张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嘴角微微的扯出了一抹笑。
他要渐渐的让长安熟悉他的存在,在不知不觉中靠近她,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再一次走进她的心里。
在这个世界上,他和长安才是最相配的人,他们都失去了家族,他们彼此相爱,又暗生恨意,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像的人,他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猎人已经洒下了他的网,而猎物却浑然不知。
长安住的院子中间有一口很深的井,井水冰凉刺骨,长安采了院子里面的葡萄,放在盘子里,然后又沉到井水里面,再提上来便是清脆爽口的冰镇葡萄。
院子顶上有一棵巨大的海棠树,长安在下面找木匠打了一个桌子,小丫趴在桌子上面,旁边坐着薛长君,平安咿呀呀的叫着娘。
桌子上面摆着一盘盘的冰葡萄,薛长君一口接着一个眼睛看着长安坐在一旁抱着孩子,亲亲孩子的脸蛋。
薛长君嘿嘿的笑了笑,然后伸直了胳膊,冰凉的水甩了出去,眼里面好像有一点点悲伤,他看着长安手里的孩子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