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挣扎,指尖悄悄的颤抖,长安又做梦了,说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
在梦里她见到了那些曾经死去的人,她梦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依旧是失窃的红珊瑚,这一次的她袖手旁观没有丝毫作为,冷眼看着自己娘亲重重的处罚赵言之,把他打得遍体鳞伤,极尽冷嘲热讽。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看不懂赵言之眼底流露出的倔强和恨意。
长安的低眉敛首,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不言不语也不问。
在那样的一个梦里,赵言之在薛家过得并不如意,娘亲不喜欢他,经常被他百般刁难,这一切赵言之都受着,却时不时的脸上会露出一丝狠厉。
爹爹倒还是把赵言之当做自己的接管者来培养,不过比以前严苛了许多。
在这个梦里,她和赵言之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甚至会以兄妹相称,赵言之看着她偶尔脸上会露出复杂的神色,随后又匆匆消失。
长安知道,这是赵言之在挣扎在犹豫,但是这种挣扎没有持续太久,在现实中产生了爱情,结局依旧没有改变,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梦。
爹爹书房里面的那幅画还是失踪了,夜半时分书房里面的密室还是有人进过。
赵言之在明理暗里还是对她展开了追求,那些送过的信,买过的糖炒栗子,又再次重演。
名为周忠的总管总是一副和善微笑,尽忠尽责的样子服侍在爹爹和娘亲的左右。
一切的一切像是改变,又像是没有改变,梦里的长安有心去阻止,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像是一个轮回,一层又一层一环又一环,永远没有尽头。
在这个故事的结局,薛家仍然被杀了个干净,只有她留了下来,赵言之掐着她的脖子冷冷的笑:“长安,你爹娘欠我的就由你来还!”
一阵窒息感传来,就算是梦,心里也阵阵酸痛。
挣扎着睁开眼,一切又变了一个模样,不是那间破败的小屋,而是一个富丽堂皇,清新淡雅的房间。
正对着她的墙上挂着一个女子坐在秋千上面的画,只需看一眼,长安就知道这画上的人是她。
全身一阵阵的酸痛,小腹还隐约之间有坠落感,大脑迟钝了一会,长安才想起来自己当时在生孩子。
这里是哪?孩子又在哪?她怎么会在这里?
长安飞快的扫了一眼屋里面的白摆设,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有的,看来这栋房子的主人是非富即贵。
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应该是宁王救了她,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怀有身孕。
还好当初没有拒绝宁王的帮助,否则现在的长安只能是一朴黄土了,身后垫了一个枕头,长安起身却又发现不对劲。
照理说这宁王府也不能如此奢侈,皇上虽然对此不在意,但是那些大臣却是在意的很。
这屋子里面的用料无一不精,所摆的器件无一不是珍宝,这倒是稀奇了。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一个扎着双丫髻,身上穿着粉色开衫的丫鬟看见长安坐起来顿时惊叫出声,喜形于色的就跑了出去,隔了老远长安就听见她的声音:“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随着这个声音传遍了满楼,顿时有许多人拥挤了上来,先是几个看起来是大夫模样的人,他们进了屋子,给长安把脉,把完脉之后又写下了药方,然后便恭谨的退下了。
接着鱼贯而入的是穿着绿色马面的丫鬟,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一份吃食,是各种各样的粥。
说是长安刚刚醒来,不宜吃其他的东西,这些用各种珍贵食材熬成的粥是最好的食物。
长安心有犹疑,一样未沾,开口嗓子有些嘶哑:“这里是哪?”
穿着粉色开衫的小丫头盈盈一笑,脸上肉乎乎的讨人喜欢:“小姐,这里是候爷府。”
长安顿时觉得气血逆流,耳边轰鸣作响,双目面前简直是一片黑暗,微微的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是候府,明明藏的这么好了,怎么会被发现?
如果这里适合候府的话,那岂不是说赵言之早就发现了她的行踪,亏自己还被傻傻的蒙在鼓里不作为。
摸了摸自己抽痛的小腹,对了,还有孩子,她的孩子去哪里了?
有些急切的握住旁边小丫鬟的手臂,因为有些用力,在小丫鬟的手上掐出了淡淡的指痕:“我的孩子呢?我生出来的孩子,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小丫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还是笑着说:“小姐不用担心,孩子在候爷那里,有专门的奶娘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