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赵言之,楚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倒好,说昏迷就昏迷了,把这所有的担子都扔给他一个人。
不过转念想到赵言之受伤的原因,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看来这次南下之行赵言之定是发现了长安,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狼狈的下场。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伤的了镇国候将军,除他所爱,还能有谁。
那伤口是从后面刺入,直插胸腔,那拿刀的人,定是恨死了他。
面色有了几分踌躇,楚芝在前几天就派人去薛府里面搜了一次,这一搜倒搜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扳倒徐丞相的有力证据,却不适合赵言之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悔恨,他不想让赵言之也经历这样求而不得,毁又伤之的痛苦。
身后的小海子恭敬的踏进了房门,深深的鞠躬:“皇上,天色不早,该回宫了。”
楚芝微微的点头,一声明,黄色的长袍衬着他英武不凡,当初那个嫡仙般的人也有了几分烟火气。
“吩咐下去,尽心尽力的伺候好镇国公候,若能早日醒来,每个人都重重有赏!”楚芝转身。
小海子的头低的更深了:“谨遵皇上的旨意。”
明黄色的软轿摇摇晃晃从候府离开,躲在密林深处的暗卫见此往身后打了个信号,一道黑影闪过,树叶落下,悄无声息。
在此时的徐丞相府,大厅里面是一片沉默,徐丞相笑着端起茶杯微微的抿了几口,不慌也不忙的模样。
整理了一下衣袖,摩擦着大拇指手上戴着的玉扳指,微微侧身问道:“崔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崔大人的脸色有些为难,眼角向下不敢看徐丞相,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看,还能看见脚尖在微微的颤抖。
小声的开口:“丞相大人,这,这似乎有所不妥。”
徐丞相眯着眼像一只成精的老狐狸,看向崔大人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嘴角微微的扯起一抹笑:“这有何不妥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说了,这京城里面我一向说话算话,崔大人尽管说,准没人能够为难你。”
崔大人白净的脸上滴出了几滴冷汗,最为难我的就是你。
崔大人也是倒霉,刚刚因为功劳被迁回了京城,刚回来就被徐丞相给盯上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其实目的就是想让他说出在萧山赵候爷和劫匪勾结想要谋反。
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乱说,若是被查出来,那不只是掉脑袋那么简单,恐怕家族上下都要被斩个干净。
而且赵候爷在那个时候也确确实实救过他的命,如果这样诬陷他,岂不是做了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了吗?
他可不是那样的人,早就想着要拒绝,但是徐丞相却不依不饶,不是请他吃饭,就是请他来府邸喝茶。
那饭食可谓是一饭千金,就连现在喝着的茶叶也是万金难求,都是御赐的,而且看徐丞相习以为常的模样,恐怕是经常喝,这简直比皇帝还要奢侈。
这种饭喝这种茶他可喝不起。
徐丞相的做法他再熟悉不过了,先是利诱,后是威逼,如果他再不答应,恐怕会连他一起铲除掉。
经过萧山的几年之行,他也不是曾经那个满腔热血直来直去的崔大人了。
脚尖不停地点着地,端起茶杯牛饮似的喝了一大口,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丞相大人,您让微臣再考虑考虑,这种事……”
嘴上说着考虑考虑,但是脸上已经露出了淡淡的松动之色,徐丞相笑着端起青花瓷的杯子抿了一口茶:“不急,崔大人慢慢考虑,我相信崔大人是个聪明人。”
崔大人微微拱手,不敢看徐丞相的眼睛:“多谢丞相大人,微臣这就回去好好考虑。”
说着起身,有些摇晃的朝外走去,徐丞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挥了一下袖子,眼睛里面露出的是必得之色。
楚芝,你爹做皇帝的时候被我牢牢掌控,你,也准备好接受这样的命运吧!
悠悠的勾起一抹笑容,轻轻的拍了拍手:“来人,把茶撤下去。”
侍女悄无声息的走上前来又悄无声息的下去。
走到丞相府门口的崔大人深深的呼了口气,拎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左左右右环顾了一下,匆匆的往前走。
一个小巷子的拐角处停了一辆马车,马夫的头上戴着斗笠,崔大人急急忙忙地爬上了车,催促着马夫:“快,往皇宫的方向去,注意观察有没有人跟踪。”
车夫伸手压了一下斗笠,车轱辘转了起来,飞速的往皇宫的方向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