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赵言之已经命令大批的队伍去寻找薛长君还有他的儿子,势必要搜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至于那个客栈的两个老人已经被带了回去,他们一直在这里与这些劫匪里应外合,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又一个白夜过去,飞倦的鸟儿已经回巢,鱼儿渐渐潜入回潮的海底,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亮隐没在树梢背后,斑驳的碎光照耀在暗色的土地,碎了一地的流光。
长安有些不安的在屋子里面徘徊,今天整整一天赵言之都没有回来。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以后,一日三餐倒是准时送来,只是那个叫胭脂的侍女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长安只觉得好笑,想来胭脂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薛家小姐吧?
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对她报以妒意了。
毕竟一个被深深欺骗过的女人,甚至被自己爱的人害的家破人亡,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羡慕妒忌的?
现在她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也无法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怎么样?被关在这个狭小的屋子,只要踏出一步,就又会被赶回来。
别人艳羡她得到镇国公候赵言之的宠爱,却不知道这所谓的宠爱不过是甜蜜的折磨。
她过上了和从前一样的日子,锦衣玉食与绫罗绸缎从不间断,所住所穿所吃的和从前的薛家一模一样。
这让长安从心里面升起了一阵恐惧感,她不能留在这里,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怎么样了。
长安推开了窗户,一阵春夏的风从窗户涌了过来,带着湖面上淡淡的腥味,探头往下看,一片黑色的幽深,是望不到尽头的阴冷。
不知道这条河流到底有多远,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阿莫把自己的兄长带走了。
看这两天赵言之那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且常常不回来的样子,应该是外面有什么急事,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说不准什么时候赵言之这把事情办完,到那个时候再想走可就难了。
长安听着外面的流水声,突然拔下头上带着的簪子,用尖利的一角划破裙子,然后双手用力。
白而柔软的布料被撕成两半,像是坠落的羽光片片滑下,又分别用两根布料绑住碍事的裙角,这样一条裙子就被分成了两半,不会再阻碍长安的行动。
看了一眼长长的床帐还有层层的纱幔,不再犹豫的把它们扯了下来,紧紧的系成一条,然后抛下窗子。
一边系在床柱上,狠狠地拽了拽,纹丝不动。
外面一片漆黑,有着几丝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散落了一地的银子般哗哗作响。
这么晚,大部分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眠,在这个远离小镇的豪华阁楼后面,一扇窗户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条有些**的绳索轻轻地被抛出。
接着顺着绳索滑下来的是一个娇小的身影,长长的头发被布带系在头顶挽成一个道姑头的形状。
上面穿着薄薄的衣服,下面穿的不知道是裤子还是短裙,露出了白嫩纤细的小腿,小腿一蹬一蹬的往下滑,月光一照,白到反光。
二楼距水面很近,短短的瞬间,那个身影已经滑落到水中,重物落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明显。
那个身影自从落入水中就再也没有冒出过头,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头颅才从漆黑的水面中冒出。
长白把脸昂在水面上重重的呼吸,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清水出芙蓉,又是在这样乌黑而又清冷的夜,如果被渔人看到了,估计会说是哪里的水妖,说不定会为这民间佳话再添上一部旷世传奇。
转头看了看只露出几点星火的小阁楼,然后义无反顾的扎进了水里,夜晚的湖水是刺骨的冰冷。
初春刚刚融化的冰水潜藏在湖面的底层,长安打了个冷战,奋力的往前游,湖水打湿了她的衣裳,露出姣好的身体曲线。
不知道游了多久,直到全身的力气都耗尽,长安才渐渐看到彼岸,就在不远的地方,是一片湖边的绿岸。
力气从指尖渐渐的流失,水流轻柔的拨动隐藏着杀机,不敢再耽搁,用着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长安游到了岸边。
直到双手搭上了那湿润的土壤,心里面的慌张才渐渐的消退,翻了一个身,筋疲力尽的躺在满是青草香味的泥土。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终于离开那里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找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