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长安走后,这白袍公子的目光渐渐的落到了文松身上。
文松猛的跪在了地上抖如筛糠:“公子,您饶了我吧!”
这位公子一撩袍子上了马车:“你就跟在马车的窗子外面走回去吧。”
“多谢公子。”文松如释重一般站了起来候在马车的外边。
马车缓缓的向前行驶着,文松从这窗帘闻到了一股从马车里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幽香,隐隐之间里面还有流水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那位公子在泡茶,只是这香气实在是勾人的紧。
就在他出神之际,从马车里传来的那位公子温润的声音:“文松,你说那位小姐是谁呢?可真是好看。”
文松低着头答道:“回公子的话,小的不知。”
过了良久,从马车里传来了一声低笑:“呵,不知。”然后一只苍白的手从帘子里伸出,那手上勾着一只用暖玉雕刻而成的白玉壶,微微倾斜,那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慢慢的倾泻而下,从文松的头顶淋了下去。
文松紧紧的咬着牙不敢发出声响,茶水从他的头皮顺流而下烫红了他的脸。
马车里的公子道:“赏你的。”
文松低头:“谢公子。”
长安终于赶回了薛府,待回到了四宜居,她才算是长松了一口气。
长安坐在床上,任由春桃蹲下给她拔了鞋子揉脚:“小姐这是跑了一天了,定是累了吧,待会我让小梅她们给小姐做些海棠酥。”
“嗯,好。”长安想到那娇嫩欲滴的海棠酥,外酥内甜,松软滋润,不由得舔了舔唇。
春桃给长安敲打着小腿,看长安的脸色有些疲惫说道:“小姐,明日后日便要去裁剪衣裳了,小姐待会用了糕点便早些休息吧。”
长安也觉得有些疲乏,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回到:“好。”
子夜时分,秋天的夜是月黑风高夜,打更的人也陷入沉眠还未醒来,薛府的主院薛嗣良所居住的弘毅堂的旁边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旋即便没了踪影。
借着月光的映衬,一双手轻轻的打开了书院的门,“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声响似乎让那个黑衣人受到了惊吓,他往旁边缩了缩,带良久之后,并没有人出现,他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他燃了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煤灯放在案上,他看着花梨大理石案上的各色笔砚,开始一一的翻找起来,他掀起笔砚,然后再放下,接着是抽屉,各家名帖,他全部都翻了个遍,用手指在上面仔细的摩擦着,希望能找出与往常的东西有所不同的地方。
他翻找的动作越来越着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东边的天空有点微微的泛白,黑衣人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可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把东西一一恢复到原处,然后拿起油灯正打算吹灭,眼神却忽凝住了,他的眼神所对之处正是西墙上所挂着的那一幅《姜公垂钓图》。
他把油灯放在桌上,然后伸手取下那副图,用手细细的摸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同,正当他打算挂上去的时候,却忽然从画的背面看到有隐隐的字迹,他又把这幅画放到油灯面前用光照着,在光的照射下,这幅画的中间似乎有一个夹层,家从上面满是蝇头小篆。
黑衣人有些欣喜的抖了抖手,他细细地看了看这幅画,然后又重新把画挂在了墙上,这时候外面隐隐有鸡鸣声传来,他急忙地又吹灭了灯,然后打开门闪了出去,几个奔跑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的众人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是如往常一般。
薛嗣良在丫头的侍奉下穿衣打扮正急着去上朝,他这几日一直在忙着迁升中书令的事情,徐文忠总是不上不下的吊着他,还要让他为徐文忠做多少事情才行,这徐文忠就是一只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吸血虫,如果不行的话,可能就需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想到这,他的面色沉了沉。
玉珊瑚已经丢了,其他的东西不能再有什么差错了,想到这,他穿戴完毕后急匆匆的走到书房,刚进门他就感到了一丝狐疑,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没有发现是哪里不对劲。
他的眼光撇到西墙上的那幅画,发现他还完好的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去把那幅画取下来看了看,然后又把它重新挂在墙上,这才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