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拿起搭在架子上面的披风,转身就要走房间,这个时候赵昱才有些慌张的抬头,几步上前拉住了长安的手腕:“长安,你要去哪?”
长安微微侧过身冷眼看了一眼赵昱:“不关你的事!”
赵昱皱了皱眉头:“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外面又这么冷,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说着把长**了回来按着坐在床上,然后也没有穿外袍就要推门而去。
身后又来长安的声音:“站住,这么晚了你又去哪?你刚刚又去了哪里?”
赵昱的脚步稍稍的顿了一下还是推门离开了,只留下在身后生闷气的长安。
长安把手里拽着的披风狠狠地扔在地上,想起赵昱沉默的脸,心里面不由的又升上了一股火气,赵昱,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赵昱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到了四宜居的小院里,靠在了小院中央一棵巨大的果树下面。
微微抬头看着天上飘过的流云还有月亮,一双浓墨重彩的眼里面睑着风华,只有握紧的手体现了他的内心并不安宁。
长安房间里面的烛火一夜未熄,靠在树旁的赵昱也一夜未动。
东边的天空终于渐渐地泛出了白色的光芒,月亮静悄悄地隐去了身形,就仿佛它所见的一切都消弥于天地之间一样。
赵昱终于动了动手脚,感受着身体微微的麻意,静静的等着它消失,慢慢的推开长安的房门,却发现长安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烛台上满是烛蜡,一层一层的覆盖起来,还有一些微弱的火苗正在静静地跳跃。
长安趴在床边,身体蜷缩着,柔和的脸上带着略显委屈的表情,像是一只无害的小动物。
赵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抱起来,在长安意识朦胧之间她放到了床上。
这才从旁边捡起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把夜行衣叠了叠放进了包裹里面。
然后蹲下从床底摸索出那封信封,小心的揣在怀里,转脸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安,这才转身离去。
走到四宜居的门口之时,恰好碰到了端着洗漱用品过来的春桃,吩咐了一句:“晚点再去叫长安,现在先别去。”
春桃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赵昱淡淡地说:“昨天睡得有点晚,不要这么早叫她,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春桃应了:“知道了,姑爷。”
随后眼里面便闪过了几丝**的神色,显然是自以为是的猜到自己家小姐为何昨日睡得那么晚了。这样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又会多了一个小台主子了。
赵昱也没有解释,只是吩咐完就走出了大门,徒留下春桃一个人站在那里痴痴的笑着。
赵昱带着这封信有些着急的走到了原本的书房中,端来了一盆水,取出薄如蝉翼的刀片,还有干净的麻布。
等到一一都准备好以后再取出来这个信封,先是把刀片放在燃烧的蜡烛上烤了烤,小心的把信封上面的蜡刮掉。
然后慢慢的打开了它,里面果然是一张薄薄的纸片,把纸片小心的取出来,上面写着的正是薛嗣良写给徐文忠的信,里面详细的写了他是如何完成陷在自己父亲的计划。
就是这份证据,这就是最后一份证据。
捧着这张纸,赵昱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么多天以来,终于把所有的证据都集齐了。
一目十行的把这张纸看完,赵昱的眼底冒着火光,手因为紧紧的握着而爆出青筋,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这足以看出来他的内心是如何的愤怒。
他的父亲、他的娘亲、还有她那乖巧可爱的妹妹以及赵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是死在这一封诬陷的信上。
他捧在手里的不是一张轻飘飘的纸,而是浸满了他赵家上上下下几百口血液的沉重的罪恶。
他从这张纸上还原了当年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从这张纸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绝望,还有娘亲的悲哀。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在这**裸的罪恶面前,他对长安的爱意已经渐渐地埋藏了在心底的最深处。
并且给锁进了一个匣子里,这个鞋子重重上锁环环紧扣,一把钥匙打不开它,两把钥匙也打不开它,在恨意面前,就算是爱也打不开它。
赵昱在心底无声的笑了,拿着信纸的手也不再颤抖,当复仇的使者得到了一切,便是好戏拉开帷幕的时候。
薛嗣良,你欠我赵家的,欠我父亲的,我会让你千倍百倍的偿还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