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的外人都走了以后,薛嗣良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大堂之上的人,脸色黑沉无比,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愤怒。
他垂头看着跪在地上已经脱力的张姨娘,张口说出的话宛如千斤压顶,重重的击垮她:“将张氏拖去后院与薛长宁关在一起,先饿上三天,让她们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过错。”
张姨娘没有大吼大叫,只是跪在那里低着哀哀的哭泣:“老爷,妾身知错了,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求老爷放过妾身和长宁这一次吧!妾身以后一定会改的……”
薛嗣良看到如此柔弱可怜的张姨娘,心里面也有一丝的不忍,但是这次事态实在是严重,如果不给长安和薛夫人一个交代,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也还是冷下了心肠,让下人把她拖了去。
薛夫人却是从薛嗣良微微上挑的眉目之中看到了一点的软化,在心里面轻轻的哼了一声,扶着桌子开口:“老爷,定不能轻饶过她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听赵昱说这薛长宁居然挑唆他杀死长君,谋求薛家的财产,如果被她得了惩那还得了,简直是罪大恶极,必需要用家法整治她们才行!”
薛夫人顿了顿,看着自己苍白瘦弱的女儿,透露着细纹的脸上也带了几分不可侵犯,低头敛首显得恭敬,:“老爷,如果这张姨娘和长宁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妾身就会告诉哥哥,让他为长安讨回公道,毕竟妾身就只有一个女儿,自然不会让她委屈。”
薛嗣良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变得更加深沉,一张脸板的宛如那石刻的雕塑一般冷硬,这薛夫人是在隐晦的用徐丞相威胁他,而现在的他确实是没有实力与徐丞相抗衡,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知道薛夫人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孩子,这件事情恐怕没有回环的余地。
况且为了这种事情也不值得,皇帝的隐隐的表现出要抬举薛家的意思,照理说他不应该如此的惧怕徐丞相,但是现在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以他小心谨慎的性格,如果没有得到中书令的位置,不敢踏错一步,现在徐丞相在朝中的位置还是只手遮天,也正是因为如此,薛夫人才敢拿这个来压他。
望了一眼薛夫人,她的脸上与平日的表情没有什么两样,双眼之中却是不容置喙。
薛嗣良沉声说:“张氏,你犯下大错,必须要严惩不贷,来人,家法伺候,将张氏和薛长宁关到后院永世不得出府,日日胶筋批颊来反思自己犯下的过错。”
张姨娘眼泪流了下来,心里像一下子塌了一样,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老爷,你何苦无情要如此对待我们母女,平儿已经走了,妾身只剩下了宁儿,老爷……呜呜……”
薛嗣良却毫不留情面,吩咐旁边的下人:“把她带下去,严加看守。”
“是。”侍卫拖着张姨娘,伴着隐隐的哭声又走远了。
长安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又抬头看了看面上一片怜惜温柔神色的赵昱,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就在赵昱用这块鱼嘴玉佩找到那个蒙着面的男子时并已经告知长安所有的一切。
如果不这样,长安的仇根本就报不了,张姨娘的肚皮真是争气,生了一对龙凤胎,薛嗣良从小就喜欢薛长平,对于自己儿子的死,薛嗣良一直耿耿于怀,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赵昱带回来,到时候让她哭上一哭,估计薛长宁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了。
便是如此,长安就要当场拆穿她的阴谋,好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薛长宁的真面目是什么,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为自己报仇。
现在看着张姨娘以及薛长宁得到了惩罚,不知道为什么长安的心里面没有升起任何的快乐,反而有着淡淡的凉意萦绕心头。
“长安,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从此以后你就做回真正的长安,只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除了薛府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吗?”薛嗣良说着这句话,眼睛却看着赵昱。
赵昱上前一步握住了长安的手:“爹,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以后我会一直保护着长安,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薛嗣良点点头:“嗯,你清楚就好,今天也都累了,都下去吧。”
长安开口:“阿爹,我还是想要离开薛府,并与赵昱和离。”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厅之中的人顿时全部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