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站起身来,眼角轻轻的瞥了一眼张姨娘:“你说的没错,长宁也是我的孩子,平时都是你教导无方,居然让她做下了如此错事,既如此,我就好好的教教她!”
看着薛夫人的神态与动作,张姨娘的心里面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果果看见薛夫人步步而下停在了薛长宁的面前。
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了薛长宁的脸上,原本便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上更是带了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子。
张姨娘张张嘴说不出话,想要质问却没有理由,只能够向薛嗣良投出一个语语还休的眼神,神色之间恍然有些不解小声的说:“夫人这是做什么?”
薛嗣良看到薛夫人还想扬手再打,急忙喝止了她:“住手!你在做什么?”
薛夫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把巴掌又落在了她的脸上,薛长宁用手捂着脸一言不发,肩膀不停地抖动着,低垂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嘴唇轻轻的动:“阿娘……”
薛夫人冷笑一声:“闭嘴!你不配叫我阿娘,你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转脸看着满脸怒色薛嗣良,声音没有半点缓和:“老爷不要被她可怜的模样给骗了,我自己的女儿,我可是能够认出来的,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敢狡辩,老爷定要严惩她才行!”
薛嗣良眉毛一抖,转身就坐回了椅子上面,心里面意郁难平,看着跪在地上仍然没有起来的三个人,嘴角仍然紧绷着没有松下来:“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长安,那你们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薛长宁闻言抬起头来,两张脸已经被扇的红肿,眼泪顺着青肿的脸颊点点的滴落,浑身瘫软的跪在地上:“阿爹,我就是长安,还要怎么证明?现在阿娘也不信我了,被那个妖孽迷惑了心智,阿爹,你以前最疼我了,现在只有你能够救我了,阿爹,求求你了……”
那声音是声声泣血,瘦弱的肩膀不停的耸动,看的薛嗣良揪心的紧,而在一旁的长安仍然静静的趴在地上,只是手指不自然的蜷缩了起来。
赵昱感觉到手心的颤动,跪着抬起了身子:“爹,我可以肯定这个才是真正的长安,我以我的性命担保,绝对没有错!”
张姨娘站在一旁不安的用手指绞着帕子,看着跪在地上的薛长宁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心疼,低下头开口:“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才行,老爷,无论谁才是真正的长安,都要拿出证据,她们这样说就是妾身也分不出来。”
薛嗣良点了点头,绘着黑色云纹的袖子滑过光滑的桌面:“证明你的身份就拿出证据,否则你们就一同接受惩罚,我们偌大的一个薛家,还能拿你们没有办法了不成?”
薛长宁咬着嘴唇没有说话,长安却是轻轻地动了动,然后跪直了身子。
纤长的头发垂到胸前,眼里是平静无波,透着淡淡粉红的薄唇轻轻一抿:“戍四年十月,我十二岁,在书房中贪玩打碎了御上亲赐给阿爹的珍贵薄胚红釉长颈瓷瓶,阿爹罚我跪一个时辰,最后因为心疼我,不消片刻便让我回去休息了;在我十六岁那年,阿爹把赵昱带回府,我对他一见倾心,红色的玉珊瑚失踪,我担下了罪责,这是我第一次被打;后来,我向你们说明对赵昱的爱意,阿娘劝我回头是岸……”
长安就跪在那里一件一件地说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无论是再痛苦再丢人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她也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为她这么多天来受到的痛苦做个了断。
她越是多说,赵昱的手就握得越紧,长安感觉到了一阵疼痛,轻轻地缩了缩手,然后垂头又重重的磕了下去:“我没有什么证据,所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薛嗣良眯了眯眼把头转向地上跪着的薛长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薛长宁跪到地上直冒冷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慌的,哆哆嗦嗦的一直说不出话,到最后才咬牙道:“她说的这些也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这根本就证明不了她的身份,她在说谎……”
薛嗣良已经看透了她的心虚,刚刚长安再说那所有的一切的时候,他能够认出来那才是真正的长安,看着面前跪着的薛长宁,面色越来越冷,现在他已经看出来了,一直撒谎的就是薛长宁,跪在这个地方的嫁给赵昱的根本就不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