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着面前神色已经有些癫狂的小姐,不由得轻轻说了声:“小姐,你不要这样,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但是若身体垮了那可就不值得了!”
还站在一旁的大夫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只是看着薛家嫡小姐的状况,明显是滑胎的迹象,而且根据时间还有这地下的血迹来看,这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可是这薛家的嫡小姐分明还没有成亲啊!
想到这里,他摸着胡子的手陡然停了一下,心道自己胡思乱想一些什么,这些年来看到这些豪门大院的破事还少吗?做这一行的,关键是管好自己的眼睛管好自己的嘴巴才行。
春桃的一番话并没有让长安冷静下来,虽然道理长安心里都懂,可是她现在头脑是一片混沌,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孩子,这孩子是她和赵昱的第一个孩子啊!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没了呢?
长安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了一丝什么,对啊,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清不白的就没了?一定是有人杀了她的孩子!
长安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就想站起来,春桃见状急忙上前搀扶,长安浅蓝色的锦丝裙子上面还是刺人眼的血液,春桃向长安提议道:“小姐,我们先回房歇着,让大夫给你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有一点心虚的低下了头:“说不定,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春桃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实在是小,随后也就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把长安扶进了屋里,也顾不得会把床褥弄脏,春桃匆匆的掀起被子就把长安按进了里面。
“小姐,你先好好躺着,让大夫来给你看看。”说着春桃把大夫接进了屋里。
等到大夫把完脉以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神色之间显然是非常的犹豫。
春桃不禁着急的叫道:“小姐,到底有没有事?快说呀!”
经过了刚刚,长安的心绪算是稳定了一些,嘴唇微微发白:“大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还承受的住。”
年轻的大夫微微一拱手,吞吞吐吐地说出几句话:“小姐的孩子,确实是没了……”
长安微微敛眉,虽然已经想到了是这个结果,但是心里面还是一阵酸系一直蔓延到脚板心,酸的她要直直留下泪来。
但她还是示意大夫:“接着说。”
大夫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小姐这个孩子流的蹊跷,小姐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生育一个孩子还是可以的,这个孩子不像是正常流产,倒像是被药物引产的。”
长安心里面一惊,有些无力的时候已经紧紧的抓住了床单,力道狠的像是要把床单抓出几个洞来,她就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别人害死的,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她会与那个杀死自己孩子的人不死不休。
长安从牙缝里生生地挤出了几个字:“大夫,你说,到底是什么药?把我的孩子给杀死了。”
大夫站起身来,在长安的房间里面走了一圈,鼻间又在空气中嗅了嗅,脸色变得凝重了很多,有些谨慎的开口:“如果小生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麝香。”
长安低着头把这两个字又在嘴里咀嚼了一遍:“麝香……”
大夫点点头:“没错,就是麝香,这种香是取自雄鹿身上的香胆制成的,平日里能够美容养颜,但是对怀孕时候的女子危害极大,极其容易是女子滑胎,我闻到小姐的屋子里似乎有这种香的味道,这才斗胆下了猜测。”
长安抬起眼睛看了看大夫,眼眶还红肿着,轻轻地环顾了一遍自己的屋子,只觉得四体生寒:“你说我的屋子里面有麝香?!”
大夫又点了点头,然后几步就走到书桌旁放的一个年代久远的青瓷瓶那里,瓶子里面放的是前几日薛长宁剪来的几朵新鲜桃花,这花开得极好,粉艳艳的一簇拥着一簇,像是那美人的粉脸,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但是大夫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桃花原本是没有这么大的香味的,桃花的味道清远香淡,而现在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味道却是极其浓烈的麝香味,这桃花恐怕是被别人动过了手脚。”
指完这桃花之后,大夫的脚步又移到了长安的床前,看着系着紫色布幔的步摇床,双眼直直的落在了床头挂着的一个紫色锦囊上,伸手把这锦囊扯了下来又打开闻了闻,大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