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见长安出来急忙迎了上去,眼里面带着一丝焦灼之意:“小姐,刚才老爷派人来寻赵公子,被我用小姐在屋里换衣的理由搪塞过去了,我看那个家丁的面色很是慌张,怕是有什么急事,小姐,你快些让赵公子去老爷那吧。”
长安的心里先是一阵着急,随后便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把手中泛着水滴在冬天看起来鲜嫩无比树枝递给了春桃,然后有一些漫不经心的吩咐道:“这个树枝就差在前几日送来的那个瓶身上绘着仕女图的白色花瓶里。”
春桃接过树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面暗道今日小姐真的是转了性,平日里但凡遇到关于赵公子的一点事情,小姐都火急火燎的生怕出一点差错,但是今天只是冷淡的应付一下。
春桃不知道长安心里是如何想的,有一点小心的开口:“小姐,那赵公子的事……”
长安拜拜手,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冷漠:“他的事与我何干?以后他的事情都不要再来找我,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瓜葛,如果被人误会了,岂不是毁了我的清白?”
长安的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随后声音又大了几分:“再说,阿爹找他能有什么事?今天是祖母的大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要紧的事需要他办。”
在屋里面的赵昱听得一清二楚,听见长安的声音,赵昱便想要出去,但想到刚刚长按流泪的眼睛还有决绝的话语便停止了自己的脚步。
他摇摇头,心里面想的却是来日方长。
长安有一些大声的说完这句话以后便不再停留,她把白狐披风上的帽兜盖在了自己的头上,白色的绒毛把她精致的小脸衬的可爱无比,长安有些不在意的垂下眼:“春桃,我们是时候该去给祖母敬茶了。其他的事情不必多过于理会,我们先走吧。”
薛府的雪已经被扫的差不多了,不过因为夜晚实在是寒冷,路面上结的是一层薄薄的冰。冰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这光芒刺的长安眼睛疼,直想泛出眼泪。
荷花池已经成了一座凝固的风景,一只只衰败的荷花梗子被冻池塘里,一株抹原本能够开出美丽花朵的茎叶此刻被凝固成一道道扭曲的风景,就这样久久的伫立,等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再焕发新生。
长安穿着棉靴,把手搭在春桃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裂开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走了没有多久,便听见前面大厅之中隐隐的传来丝竹之声。
春桃扶着长安又朝前走了几步,门口站着的两个小丫头急忙迎了过来,一人一手搀扶着长安进了大厅,大厅里面已经走了不少人,六皇子原本就是为了长安而来,看到长安走后,自然也没有兴趣久坐,于是便和二皇子一起双双道了别。
长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刚刚坐下,便听见薛长宁阴阳怪气的说:“长安妹妹不是受了伤吗?怎么好的这么快?莫非刚才都是借口,只是为了不想给祖母表演跳舞吧,要不然受伤了,还能跳得如此流畅,倒也是厉害。”
长安并不想与她计较,只是坐下不说话,可是薛长宁心中可不这么想,她又咄咄逼人:“我看长安妹妹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好。”
话里面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夸赞,长安却只是淡淡的笑,然后不动声色的反击回去:“那也比不过姐姐,我身上有伤,为了老夫人的寿宴忍痛跳了这支惊鸿舞,原本以为尽了孝心,没有得到夸奖也就罢了,却不知道在姐姐的眼里长安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我看姐姐倒是比长安更有薛家嫡小姐的样子。”
这番话说的薛长宁面色一白,如今她也只是仗着老夫人的宠爱对着长安几番恶言恶语,再加上长安最近的身份在薛家算是落下了不少,看到如此的状况,薛长宁才敢大胆的用言语来刺激长安一番。
如果没有什么太过分,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但是听见长安说的话,这一旦涉及到的嫡庶之分,那是万万不能简单的过去。
果然,长安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薛嗣良就轻轻的咳了两声,面色微沉的看向了薛长宁,颇有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长宁,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长安身上有伤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跳下这支惊鸿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