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百姓的心里多数也是祝福的,毕竟薛大人这么多年以来为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现在让他的后辈能够有如此喜事,一定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喜轿微微前倾,长安抬起绣着双面鸳鸯苏绣的鞋,微微一个跨步在春桃的搀扶之下坐上了喜轿,长安白嫩的手微微地掐进了手心。
她的袖子里有一个冰凉的物体,柔软的肌肤贴在上面有着微微的寒意,外面的刀鞘刻着精美的雕花,而里面的小刀却是可以吹毛断发的锋利无比。在大红喜帕的遮掩之下,十二支精美的凤钗里面插在发尾的那一只被磨利了钗尾。
如果她要成为一具尸体,也不会是一具被抽干了血液的尸体,如果她真的要死,她也不愿意死在那种人手里。
更何况,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是一片冷漠夹杂着几分寒意,最后死的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
她的阿爹阿娘以为她嫁的是一个能够护她爱她一世的夫君,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春桃以为她嫁的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她所在乎的和在乎她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八皇子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的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往前走,没有人陪伴,也没有人可以依赖。
没有人知道真相,除了赵昱,可惜她还能再相信他吗?一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人,一个曾经让她心如死灰的男人,长安垂下的眼睫,看着自己喜帕下面的流苏,她也不知道,可惜不能把自己所有的未来都压在一个不确定性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鱼死网破罢了。
自从坐上了这个喜轿开始,她就没有回头路了,今天晚上等待她的不是一个甜美温馨或许相敬如宾的新婚之夜,也不是一个彬彬有礼或者凶神恶煞的丈夫,而是一个披着俊秀的外貌和雄厚家世的变态。
喜房也不是被布置好的平常的喜房,而是弥漫着幽幽美人香的气息,有着一池粉色的荷花,还曾经放置过一具妙龄女子的尸体。那不是喜房,那是地狱。
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角下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喜轿被抬起,喜帕下的流苏帘子随着轿夫的脚步一摇一晃,外面的迎亲队伍开始启程,一声又一声的唢呐和钟鼓敲着,在有些嘈杂的敲敲打打之中,队伍缓慢的行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拐了一个弯停在了一个幽静的院落前,在外人眼里只是过了短短的一段路程,而坐在轿子里的长安却觉得已经过了有万年之久。
喜轿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娘子,该下轿了,让夫君来扶你吧。”
长安心里一抖,这声音正是站在轿子前身穿大红喜袍的八皇子,长安缓缓地下车,把手搭在八皇子冰凉的手上,寒意从他的手上一直蔓延到长安的心脏。
八皇子一个用力把长**下车来,长安一惊没有站稳要倒了下去,八皇子也仿似受惊一般朝后退了一步,长安以为自己一定会跌在地上出一个大丑,却没想到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红的喜帕在她头上晃了晃没有掉下去,长安低下头去在缝隙之间,看见了一身黑衣,握着她手臂的手轻轻地捏了捏,长安心里立马就懂了,这个人就是赵昱。
长安与赵昱的身体短暂的一个触碰后便分开了,长安挪挪脚步站稳了,耳边传来的是赵昱低沉的声音:“八皇子,请您小心一些。”
楚斯味不明的看着赵昱,嘴里面阴阳怪气的说着:“我倒是不知道,一个轿夫的手脚功夫居然这么好,如果不是你刚刚反应及时可能就让我的妻子受委屈了。”
长安心里面想原来赵昱假扮的轿夫,其实现在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赵昱他也知道自己是被认出来了,这八皇子也不是一个傻子,那天他见到过赵昱的真面目,而今天又出现在长安的这场婚礼之上,这当然会引起他的警惕。
赵昱没有一点被发现的慌张,声音平稳无比:“希望八皇子下次小心一些。”
楚斯听见赵昱的话扯起嘴角勾起了一个让人摸不着的笑容:“我下次自然会小心一些,小心的慢慢的把她变成我最爱的东西,好好的呵护她,不会让她轻易消失。”
长安的身子一僵,赵昱也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三个人就站在这里仿似一场博弈,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