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周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岑宁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青。
谁都知道岑宁是霍凌泽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敢当着霍凌泽的面直接怼人,勇气可嘉,只是这位勇士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
“那你们谁能解决这个问题?”
霍凌泽扫过所有在座的人,视线所到之处全都垂下了脑袋。
对于这安排,其他人心有不服,可都不敢开口反驳,目前的情况确实没有办法,再加上霍凌泽袒护得厉害。
“霍总,封面我恐怕不能……”
其他人碍于霍凌泽的身份不提意见,岑宁却不能任由此事发展下去。
“哦?你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作为摄影系排名前十的学生,你的能力就这样?”
不等她话说完,下一秒就被霍凌泽给打断了,咄咄逼人的模样一改刚才对她的宠溺,更像位严父。
在这样的公司会议上,岑宁都尽量让自己做小透明,可当前的情况不允许。
她看着霍凌泽的眼神里隐藏着温怒:“这跟我的专业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我自己也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封面关系到的是杂志社的销售问题,不是随随便便找张图就能替代的。”
每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其他高管们都倒吸了口冷气。
“你只用告诉我,这件事你能不能做?如果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新板块也没必要做。”
霍凌泽从容的看着她,眼神平静的犹如一汪湖水。
这话……
两人这上演的斗争有够激烈,熟悉霍凌泽脾性的林峰已开始擦冷汗,他越沉默就是越生气,现在的平静都是假象,沉默后只会是爆发。
面对这挑衅,岑宁久久未开口,她了解这个男人,她坚持要回避则问题会变得更严重。
他都不怕杂志社的销量,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及:“这件事我当然可以做,但可能会对杂志的销量有所影响。”
“这个问题解决了,下一个。”
霍凌在得到她的答案时,像丢掉烫手山芋,很快就将话题挑选,巡视了坐在两侧的人。
岑宁后悔自己站起来报告问题,这跟没解决没任何两样,还给自己招了麻烦。
她的前车之鉴导致后面没人敢说话,要依着他处理问题的方法,那杂志社将会乱套,《自然地理》可以直接宣布死亡。
“我看大家好像都没有问题,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说话间,霍凌泽倒是毫不犹豫的起身,对于那些之前吵着要见他,现在安静坐着的各部门负责人很满意,总算是得到了宁静。
他离开会议室,再次炸开了锅,无法求助最高领导,所有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杂志马上就要发行,目前问题还一个没解决,这霍总居然还如此悠闲……”
“是阿,要杂志社真的出点问题,那我们全部都得完蛋。”
“我辛辛苦苦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不想杂志社出任何问题。”
高层们都陷入了苦冥中,哀怨的声音充斥着岑宁的耳朵,这跟她之前来杂志社的气氛完全不同,那时所有人都在忙碌,她小心翼翼穿梭在人群中,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以后她将会是这里的一员。
再看看现在……她开始有点后悔踏入这里,当初怎么就没看清楚是来了地狱。
“岑总编,之前被我们淘汰的稿子都在这里了。”
岑宁刚回到位置,桌上已有堆成小山的稿子在等待着她了,身旁还站着小助手。
看了看这摞快要高过自己胸前的纸,岑宁摇了摇头:“我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这些稿子先交给你审阅,你挑出有用附和这期主题的,其他的全部放回去。”
“总编,我……”对方低着头,不自信的看着稿子。
这模样太熟悉了。
岑宁似乎看到了当初进入杂志社的自己,面对交到手里的第一个任务也露出过同样的表情,但她却没有轻易向现实低头。
“放心,这没你想象中那么难,你必须要面对。”
这句话她像是在跟对方说,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再转眼,她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留下的只有带着迷茫眼神的助理和成摞的稿子。
岑宁走出公司直接打车回了自己的母校,来不及的怀念学校的一草一木是否还是原来的样子,她轻车熟路的踏进了社团大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间房在走廊的尽头……
她靠着记忆推开门,房门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被不同颜色的水墨泼过的墙面,不规则中竟有带着一种美感,房间不亮,只有一束调皮的光闯入。
“你好,请问你找谁?”
抬眼间,在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副画架,一位少年正握着画笔,听到这边的响动转过头。
岑宁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再看看房里的装修:“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退出房间,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可记忆里明明没有错,她又确认了一遍门牌,这里当初还是她选的位置,原因还说搞摄影的需要隐蔽点,可现在……
“学姐,你回来了。”
走廊尽头一道声音唤醒了她,映入眼帘却是另一张陌生的脸,只是这笑容倒令人舒服。
“你是?”
“学姐,我阿,你的小迷弟,严肃。”
对方盯着一张娃娃脸,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很容易就将人带入了初恋的感觉。
岑宁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十分诚恳摇了摇头:“抱歉,我好像对你没什么印象。”
“唉,没关系,反正当初我来的时候你都已经毕业了,你不认识也是应该的,只要我认识你就行了。”
这自来熟的孩子,搞得岑宁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冲着对方尬笑。
“不过,学姐,你突然回学校有什么事吗?”严肃瞪着鲜少出现在男孩子脸上的凤眼,好奇的盯着他。
“恩,我们摄影社还在吗?”
岑宁突然想起正题,刚才被这张脸迷惑,她差点忘记了自己已是在工作的人了。
提及到这个,严肃比之前笑得更欢,还像是在求表扬挺起了胸膛:“当然,现在我就是摄影社的老大,他们都得听我的。”
要不是那张脸,岑宁以为自己误入了黑.涩会,现在的孩子社会气息太浓厚。
“那你快带我去去。”
“这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