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馆。
司廷彦今日来得倒是很早,可却是心不在焉,总是走神。
“公子。”他派去侍郎府送药的小厮才进了屋中,便两步迎上前。
“如何?”司廷彦见状,慌忙站起身,几步迎上前,“陆小姐可是亲自取回了那药?”
小厮点点头,“的确是小姐亲自来取的。可是,奴才听说,陆小姐被罚了在院中禁足半个月。这日后的半个月,咱们与胭脂铺的生意怕是只能公子……”
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司廷彦已经站起身,快步往外而去。
见状,小厮转过身,后半句话慢慢地滑出了喉咙,“还要公子你一人照管……”
陆芸汐打发走了陆彩梦,这才发觉自己昏昏沉沉。
她晕晕乎乎,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小姐,我扶着您去歇一歇吧。司公子派来的人特意吩咐了,那药丸吃下去了就要好生歇息。”青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陆芸汐往卧榻边而去。
她这一觉睡得倒是十分香甜,昨日的酒劲尚未完全散去,服了药,又好生睡了这一阵子,倒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似乎轻便了不少。
陆芸汐翻了个身,还要再睡的时候,却察觉背后传来一阵微风。
她将被子往上拉扯了两下,“青儿,别开门,太凉了。”
屋门传来“吱呀”一声,青儿却没有回话。
不一会,陆芸汐便觉得身后似乎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卧榻边,伸出手,手背搭在陆芸汐的额头之上,轻轻点动几下,这才转过头,对一侧的丫头道,“你们小姐额头这样滚烫,便是睡在这里有什么用呢?非得要请了太医来瞧一瞧才是啊。”
闻言,陆芸汐挣扎着睁开眼睛。
一个英姿飒爽的面容映入眼帘。
竟然是程研!
陆芸汐见状,挣扎着想要起身,“郡主怎么来了?我只当是青儿呢。”
说着,陆芸汐便要起身行礼。
程研见状,忙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面带笑容,低声道,“昨日都是我唤你饮酒,害你回府之后被禁了足。你莫要起身了,额头滚烫得跟什么似的。”
说着,程研转过头,扬动下巴。
青儿见状,忙走上前,拿过一只金丝软枕,放在陆芸汐身后。
“郡主怎么来了?”陆芸汐坐直身子,咳嗽两声,望着程研低声道。
“得知你禁足,我特意前来探望。”程研唇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轻声道,“侍郎大人去上朝了,一会他回来,我就去告诉他。昨日的事情都是我唤你一起的,惹得你被他责罚,我这心中怎么能过意得去呢?”
闻言,陆芸汐忙摆摆手,又咳嗽两声,“郡主这怎么使得?”
“你就莫要与我客气了。”程研脸上的笑容加深些许,转过头,瞧了一眼青儿,“再说了,这京城之中的名门淑女可都等着你的唇脂呢。你若是被禁足半个月,那她们可如何变美呢?”
听闻此话,陆芸汐的心底倒是划过了一道念头。
唇脂已经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共鸣,若是自己这个时候断了货,只有一部分人拥有唇脂,看得其他人更会心痒难耐。
——饥饿营销。
等到自己禁足结束,再想要兜售这唇脂的时候,岂不是简单多了?
想着,陆芸汐忙对程研摇摇头,“郡主,我昨日饮了酒,在家中的确有些行为失当。父亲如若不责罚我,日后这侍郎府上下只怕是都没了规矩。不过是禁足半个月而已,我还能受的。”
“可是……”
程研还要说话,陆芸汐却咳嗽两声,摆摆手,“郡主放心吧,我只当做是在府中养身子了。昨日着了些风寒,想必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好不完全的。与其一边操劳一边养病,倒不如这样安安静静修养得好。”
闻言,程研也不再多言,只长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陆芸汐的手背,“若是你自己这么觉得,我也不便多说。只是,你若是想要提前解除了禁足,还要吩咐人提前来告诉我一声,侍郎大人怎么都会给我几分面子的。”
陆芸汐浅笑两声,微微点点头。
见状,程研起身告辞,便要离开。
她才要走出屋子,陆芸汐忙高声环住程研,“敢问郡主是从何得知我被父亲禁足在府中了?”
禁足在府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总不至于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便传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吧?
程研站在门边,别过头,望向陆芸汐,唇角带笑,“还能是如何得知?自然是那司廷彦。”
“司廷彦?”
原来,这司廷彦从小厮的口中得知陆芸汐被禁足在府,自知以自己的身份无法为她解围,只得火速前往郡主府,对程研禀明一切。
眼见着陆芸汐一脸的诧异,程研唇角带笑,“司廷彦对你可是上心得很。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若是你被禁足,那生意就无法继续。可是,这杏林馆是什么地方?放眼整个京城之中,只怕是也没有几家的生意能超过杏林馆。司廷彦又素来是个不将名利二字放在心上的人,今日如此慌张地要我前来搭救你,若说是为了生意,我可说什么也不信。”
说完,程研也不再多话,转身便走。
陆芸汐思量着方才程研的话,心中也是一紧。
她猛然想起昨日在街上与司廷彦四目相对之时,他那双眼睛当真生得十分好看。
好像,自己还调戏了他?
越想,陆芸汐的面颊便越是发红。
“小姐可是又不舒服了?”青儿见状,急切不已,坐在她对面,抬手捂住陆芸汐的额头,低声道。
“青儿,我昨日可与司公子做了什么?”陆芸汐顾不得那么多,瞧着青儿,便急切地问道。
“做……做什么?”青儿不解,随即便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一脸绯红,“小姐,您尚未出阁,胡思乱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