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观。
道观之外的密林之中站满了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五皇子府的贴身侍卫，他们伺候五皇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奇怪的命令——让他们守住金丝观的出入口。
这个道观虽然曾经盛极一时，可是如今破破烂烂，甚至就连最普通的道观都不如。
道观的外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杂草，从屋顶上望去，整个道观就像是已经被人弃绝了一般。
昨日，当他们接到了五皇子的飞鸽传书，快马赶来，趴在屋顶上向下看得时候，看到了那个一身青袍的小道士，还有胡须已经花白的老头。
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自从先帝废弃了金丝观之后，在所有人的心中，金丝观早就应该是一个空空荡荡，如同坟地一般的存在。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
还有两个鬼魅一样的人。
陆芸汐和上官昉策马来到金丝观门外的时候，密林之中的夜影快步迎了上来。
他对二人行了礼，侧过身子，指了指那道观的方向，蹙眉道，“那两个人一直在道观之中，从未离开过。”
上官昉微微点头。
陆芸汐盯着金丝观破旧德尔墙面，双手搭在腰间，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迈步走上前。
她抬手叩了叩门，对道观之内高声道，“有人在吗？”
道观内没有任何声音。
陆芸汐转过头，和夜影对视一眼。
夜影微微摇头，用唇语道，“他们就在里面。”
陆芸汐接着敲了敲门，喊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想要喊，却始终不敢喊得那个名字，“小度，你在吗？”
这一次，道观之内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很快，道观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青衣长袍的小道士站在门内，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地凝视着陆芸汐。
那双眼睛，陆芸汐再熟悉不过。
那正是小度！
小度看着陆芸汐苍白的面孔，又探出头，瞧了瞧跟在她身后的上官昉和夜影。
他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微微一笑，就侧过身子，对陆芸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于他的坦然和淡定，即便是陆芸汐也有些诧异。
她本以为，小度就算是能够想到自己的到来，也不会想到上官昉等人的来临。
可是，瞧着小度如今的一举一动，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见陆芸汐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只是惊讶地望着自己，小度转过身子。
他望着陆芸汐，眉眼之间带出了几分笑意。
“一直在系统之中与你相见，没想到你本人竟然如此年轻。”
陆芸汐率先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宁静。
小度勾动唇角，“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一句评语，让陆芸汐的神经紧张起来。
“其他人？”
小度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就往道观之中而去。
见状，陆芸汐快步跟了上去。
紧接着，上官昉也跟了进来。
他叮嘱夜影守在外面，有什么不对立即冲进来。
那叮嘱之声很大，似乎本就是要说给小度听得一般。
三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后院之中。
那个白胡子老头端着一只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陆芸汐，将托盘上的茶具放在桌上，欠身行礼，便走了出去。
果然，小度一早就料想到了陆芸汐会带着人一道前来。
就连茶具都准备了三人份的。
小度坐在石桌的一边，抬手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芸汐和上官昉纷纷落座。
小度抿了一口茶水，啧啧了两口，才凝视着陆芸汐，“你想知道什么？”
小度如此坦诚，倒是让陆芸汐不知如何是好。
她呆呆地望着小度，喉咙上下窜动一圈，紧张起来，微微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角。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等陆芸汐问话，一侧的上官昉率先问道。
小度瞥了上官昉一眼，长出一口气，双手搭在膝盖上，皱眉思考了一会，“我们是拯救这个世界的人，也是毁灭这个世界的人。”
上官昉不懂，蹙眉凝视。
小度将三只茶杯一一摆放在桌上。
他望了上官昉一眼，将第二只茶杯也就是正中间的一只推了出去。
“时间就像是这三只茶杯一样。”小度轻声道。
“若是我将第二只推出去，那么第三只就会变成第二只。可对？”
说完，他抬眼望向上官昉。
上官昉显然没有理解小度的意思，有些困惑地望着小度。
小度也不着急，接着解释道，“多年以前，我们在你这个时空之中做错了事情，导致我们的时空出现了错乱。现在，我们若是想要让我们的时空一切安好，便要在你们的弥补错误。”
说完，小度又望向陆芸汐，“你们，就是我们用来弥补错误的人。”
虽然上官昉依旧没有听懂小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陆芸汐却已经明白了。
她蹙着一双秀眉，盯着那三只茶杯，肩膀上下耸动一番，“蝴蝶效应。”
“正是。”
小度即可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培育鲛人，毁灭这个世界呢？”
“因为我们发现，错误无法弥补了。”
“所以，就要毁灭了这个世界，是吗？”
陆芸汐冷着声音，盯着小度，沉声问道。
对于她的问题，小度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愣了愣，没有答话。
“因为这个世界的错误无法弥补，你们就决定，彻底毁灭这个世界，好让这个世界的错误消失，对吗？”
陆芸汐不依不饶，再次问道。
这一次，小度抬头，望向陆芸汐，“对。”
“那若是毁灭了这个世界，你们的世界还会存在吗？”
小度目光哀切，抿唇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倒掉了其中一杯茶水，用手指沾染着水渍，在桌上画了七八个圈，“其实，同样的世界我们还创造出了四个。每一个之中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存在。不管哪一个成功了，我们都有可能成功。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将我们的世界传送过去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