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幼带有悲喜交加的情绪戛然而止,登时觉得自己是傻子,怎么还能相信这狗东西嘴里冒出来的话!
一把推开他,别过身去生自己的气。
油嘴滑舌,不是东西!
“我错了,我错了。”陆融见她柳眉一拧,嫣红的嘴巴抿起,气鼓鼓的,立马认错,“我给幼娘一个惊喜,别生我气了可好?”
她忽地感受到发髻微微地一沉,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指尖触碰到一支略带残留温意的、细腻光滑的玉钗,她忽而一惊抬头看他。
只见他眉间欢喜,兴致勃勃地伸手过去调整了一下玉钗的位置,嘴角勾起:“果然好看。”
“这是?”
“那日幼娘救我落下了一支玉钗,可惜碎了。”他掏出一个绢布包裹,一层层地打开来最里边裹了碎了三节的玉钗,还尤带着他怀里的热度。
长幼莫名地心跳如雷,砰砰地仿若要跳到人家掌心。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被保存完好的那支断了的玉钗。
是她丢失的那支。
“幼娘,你喜欢吗?”
她屏住了呼吸,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地长吁了一口气,开口:“喜欢。”
听到这话陆融眼里更加欢喜,伸手重新抱住了她,心里暗想:幼娘哭起来也好看,若是在……估计会更好看吧。
可惜不敢说出来。他的幼娘脸皮实在是太薄了,一点都没有初见那一眼的胆大热情。
不过,羞涩的样子也好看。
他的幼娘怎么样都好看。
长幼想起狱里的情形,收敛起情绪,问:“吴举人为何会这么突然……”
一语未毕,陆融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他向来如此执拗。我们还在书院时便已察觉他的不对劲,那时他还未娶亲,我们也只是隐隐觉得他过于阴沉了,但身为外人也不好插手别人家的事。随后我考上了举人之后就很少再见到他,直到前年有一日街头遇上了……”
“他如何了?”
“那时他终于娶到了柳家娘子,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他说起他夫人来眉飞色舞,整个人意气风发。”那几乎是陆融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同窗好友笑得如此开心,如今想起来不禁令人唏嘘不已。
长幼蹙紧了眉头,叹了一声:“造化弄人。”
像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逃不过、避不开,一步错,步步皆错。
“幼娘……”陆融抱紧了她,脸埋进了她的后颈。
“嗯?”
“你以后别在我怀里提其他男人好不好?我会吃错的。”声音闷闷的,十分不开心。
长幼:“……”
她按着陆融的肩将人一推,陆融一时不察往后仰摔在地上。
他“啊哟”一声,捂着右肩哼哼唧唧的:“我的伤还没好呢……好疼……”
长幼吓了一跳,脸色忽红忽青的,嘴硬道:“疼死你算了!”
话虽如此,却还是起身将人扶起坐到床边,伸手扒开他的衣服看看是不是真的又裂了。缠绕在肩上的绷带微微透出了些血色,长幼立马愧疚了。
“真的裂开了,我去找郎中过来重新给你处理一下。”她的手一松开衣襟,就被陆融抓进手里一拉,一个旋身,被拉进他的怀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