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安回来了,身上带着血迹,脸上的神情却很是轻松,他出去的时候不过是下午,而现在明月当空。
他似乎都忙完了家里还有一个人,一入门,他整个人看着陈阿娇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脑子发白,我家里一般都只有我一个人的。”
陈阿娇点点头。
泉安也没顾得上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讪讪地笑了笑:“我带你去看一下房间吧。”
陈阿娇点点头。
一路上,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最后还是陈阿娇打破了沉默,她迟疑地开口:“那个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她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亦或者长舌妇什么的人,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谈论的。
“说起来,那个人还真是奇怪,莫名其妙跑进深山老林里,最后还差点死在里头。”泉安似乎很奇怪地道,“重点是,那里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的。”
“为什么?”陈阿娇只是单纯地想将话题延续下去。
“常常有野兽出没,而且那里据说有鬼,好像是因为那里坟墓太多了的关系。”泉安轻笑,“不过,有钱人处置死去的奴仆不也是这样的吗?随便一丢,说不定在他们的心理,如果奴仆的尸体不幸被当做食物而喂养了老虎一类的猛兽,大概还是会有不少人觉得这是属于奴仆的荣幸吧?”
泉安的笑意很是嘲讽。
陈阿娇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好继续道:“或许那个人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或许就像陈阿娇和孟庭初一样,不然孟庭初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点的消息——
等等,孟庭初?
陈阿娇转身向泉安描述道:“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高,然后看起来很瘦,整个人感觉冰冷巴巴是样子——”
还没等陈阿娇描述完,泉安便开口,继续接到:“穿着黑色的衣服,皮肤白,眉眼很好看但是透着一股冷漠?”
陈阿娇连连点头,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猜出来那个受伤的人是孟庭初了,可是她还是什么也不说,闷在心里面。
她开口,吞了吞喉咙里的口水:“对的,是我的同伴之一,一起答应过对方要陪对方彻彻底底地走完整个国土。”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泉安看着陈阿娇,那双眼睛似乎在问——这是真的吗?五个字,让陈阿娇的心里恐慌了起来。
他知道什么吗?陈阿娇心里甚至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泉安知道什么的话,那么就亲手把他杀了吧。
泉安沉吟片刻:“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去就是了。”
泉安被誉为是当初那群人抵抗不公平最厉害的人之一,一身正气,而现在虽然比起之前软和了很多,但现在的他还是会给人他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至少,在陈阿娇选定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目送泉安离开后直接休息休息然后就睡觉了的时候,泉安走到走廊的尽头,忽然对陈阿娇一笑,那嘴角的弧度很是奇怪,无声地道:“晚安。”
陈阿娇的睡意一下子被这个笑全部带走了似的,她睁大了眼睛,无形地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至于,孟庭初?陈阿娇抿紧了唇角,要是孟庭初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会揪住害他的人,不会让漏网之鱼逃出来!
陈阿娇的目光饱含深意地望向了泉安,现在的她可得好好想一想泉安怎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了这里。
刚刚泉安的笑,让她起了戒心。不,这样的话,不准确,准确地来说,她是被得救而产生的莫大欣喜感一下子冲散了她的理智。
她关好了门,搭上了门栓,里头干干净净,不染尘埃,可是按照泉安的说法,这里一直都是他自己做的,而这个房间已经好久没有人住过了,不应该是灰尘很多的吗?甚至于,陈阿娇都有做好要看见蜘蛛网的准备了。
看来,泉安早就预料到她会来了,亦或者,是有心算计,有心发问,有心巧遇。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又是怎么得到自己的消息的呢?这一切的一切让陈阿娇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夜未眠,保持着一个坐姿,偶尔站起来走动走动,随后又恢复了像原来一模一样的姿势,很多时候,都看起来很僵硬,而陈阿娇整个人在不安之中度过,她深怕睡着的时候,会有人趁机杀了她,现在的她就是一只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