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婉晴相信江默会准备好一切。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拿得出手。
晏婉晴打了个哈欠,她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听着江默的声音睡着了。
“婉晴,婉晴?”
江默许久听不见晏婉晴的声音,电话里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
江默笑着挂断电话,几乎是刹那间,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把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开除。”
他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江默不会再用这个人。
陈方庭没有异议,“小默,你一下飞机就坐在这里处理文件,回去休息吧。”
江默捏了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摇头,“我这些天去H国堆积了那么多工作,先处理完再去休息吧。”
陈方庭看着江默憔悴的面容,继续劝道:“你休息完了再处理也不迟。”
“陈哥,咱们的大楼马上就要开盘售卖了,时间无比宝贵,您都没日没夜地在这里加班,我就更加不可能走了。”
江默出门这段时间,陈方庭一直操持这边的事情。
现在他回来了,应该让陈方庭回去好好休息。
“陈哥,你许多天没陪嫂子了,你回去休息吧,你明天来上班之后,我再去休息。”
陈方庭点头,“也行。”
陈方庭临走之前,江默想起来一件事情,“谢建国夫妻怎么样?”
陈方庭说:“谢建国干活很踏实,他老婆还是疯疯癫癫的。”
江默点头,打电话预定了一个骨灰盒。
……
谢建国看着面前的骨灰盒,老实地笑,“江默,你送我骨灰盒是什么意思?”
谢建国浑浊的眸子四处环顾,就是不肯看骨灰盒,他放在膝盖上抓紧的大手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李翠红好奇地摩挲骨灰盒的纹路,“好好玩哦。”
江默面无表情地说:“我这次去H国遇见谢雪慧了。”
谢建国立刻回头,关心地问:“她还好吗?”
“给有钱人当小太太,衣食住行都不愁。”
谢建国闻言,放心了许多,“只要她饿不着,冻不着就行。”
至于其他的,他没有太多要求了。
“但是她作死,开车撞人。”
“不可能。”谢建国的反应很激烈,“她就没摸过车,怎么可能会开车撞人呢?”
开车撞人是死罪,他怎么可能接受呢?
江默残忍地告诉他这个事实,“她在谢家的时候没有摸过车,但是晏家和她所在的有钱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车子。”
谢建国痛苦地闭上眼睛,“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要撞的人没事,但是她被一辆货车撞了。”
江默站起身,修长的大手整理了一下西装,“看在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份上,我把她带回来了。”
“往后,你们若是还想留在工地,我按照普通工人的标准给你发工资,如果你想,我派车送你们回去。”
江默说完就离开了。
他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屋子里传出谢建国痛苦的咆哮声。
没有人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傍晚的时候,江默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门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
谢建国抱着骨灰盒进来,他的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样,跟在他身后的李翠红也出奇的安静。
江默抬起头来,“找我什么事?”
谢建国说:“我想回家。”
他要带女儿回家,靠山村才是他们的家。
外面的世界太险恶,他再也不让女儿出来了。
“好,我明天让人送你们回去。”
谢建国得到江默的答复,转过身,他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回来。
江默挑眉,“还有什么事情吗?”
谢建国欲言又止,“婉晴,她怎么样,过得好吗?”
“她过得很好。”江默问:“你要去看她吗?”
“不了。”
谢建国苦笑,他现在哪里还有脸见婉晴。
甚至他死了,都没脸去见妈和妹妹。
翌日上午,江默派车送谢建国和李翠红回靠山村。
谢建国抱着骨灰盒,后背越发地佝偻。
他前半生,被生活的重担和李翠红压着直不起腰来。
他后半生,要被无尽地愧疚和忏悔压着,这辈子都无法直起腰来做人。
谢建国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工地,上车离开。
江默没有出去送,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身侧是一抹纤瘦的倩影。
江默说:“谢建国临走之前,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晏婉晴面无表情地看着驶离视野里的车子,“我不接受,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吧。”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
卤肉店
高新成端了一盘鸭货出来,放在小茶几上,偏头看发呆的晏婉晴。
“婉晴,心情不好吗?”
晏婉晴的思绪被鸭货的香味吸引,她捏了一个鸭脖子啃,“没有。”
她不想说自己的烦心事。
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自我消化一下就好了。
“你刚才的嘴巴都抿成了一条直线了。”
晏婉晴振振有词,“那说明我想事情想的专注认真。”
“好吧好吧,你有理。”高新成失笑,也不跟晏婉晴辩驳。
晏婉晴啃完一个鸭脖,还想啃,心情也没有那么差劲了。
高新成见她吃的欢快,问:“好吃吗?”
晏婉晴点头,竖起大拇指,“高叔,你的厨艺越来越进步了。”
高新成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嗯,这些日子,店里的生意缓和了不少,比出事之前还要红火。”
晏婉晴能想到。
他们店上次被小人陷害了,又不是真的有品质问题。
而且好的味道留在消费者心里,会让他们念念不忘的。
“对了,高叔,你给我打电话说商量点事情,是商量什么事情啊?”
高新成说:“你去H国之前,不是打算弄工厂,注册公司吗?”
“对。”
只不过她出去了,所以这件事情就搁置了。
而且资金短缺,她正愁去哪儿倒腾点启动资金。
高新成说:“前两天有人给我打电话,她说想给我们的工厂投资。”
“还有这种好事?”
只不过,晏婉晴有个疑虑,“我们好像没有跟外界大张旗鼓地说要开厂的事情,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开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