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分析一下海市工地分布情况,我自己跑就行。”
陈方庭知道江默刚开了店,万事开头难,他正是打基础,忙碌的时候。
陈方庭哪好意思再去分江默为数不多的时间。
江默明白陈方庭的担心,“您不用担心我这边,望哥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就算我不在店里,他也能管理得井井有条。”
“哦?”
陈方庭忽然对江默口中的望哥感兴趣。
江默能走到今天,自然吃了不少亏,他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
能让他放心托付产业的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改天带您去店里看看。”
“我也要去。”
陈茉琳不管什么热闹都喜欢凑,陈方庭无奈地摇头,江默一锤定音。
“一起去。”
他问陈方庭。
“陈哥知道婉晴要开卤肉店的事情吗?”
陈方庭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婉晴要开卤肉店了?”
晏婉晴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原本上次打电话想跟您说这件事情的,但听到你跟干妈要过来,我觉得还是当面说好一些。”
晏婉晴把她跟高新成相识,以及发现高新成厨艺,后来决定开店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哦对了,她还顺便提了一下米线店老板重新找她的事情。
陈方庭唏嘘,“我们婉晴的生命中有很多贵人。”
苗艳红不赞同,“不是婉晴的生命中有很多贵人,而是婉晴是他们生命中的贵人。”
陈茉琳之前是病人,苗艳红特别能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
如果病人的病无法痊愈,身为家属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别提创业了。
如果没有婉晴,他们谈何振作,谈何创业呢?
陈方庭一拍脑门,“对,婉晴才是那个贵人,她也是我们的贵人。”
能遇见晏婉晴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情。
陈方庭端着酒杯起身,“婉晴,干爸敬你。”
晏婉晴端起茶杯,“干爸,我以茶代酒。”
末了,还不忘叮嘱,“喝酒伤身,干爸少喝一点。”
“还是小棉袄贴心。”陈方庭哈哈一笑,看着晏婉晴和陈茉琳,别提多满足了,“我有两件小棉袄。”
陈方庭一饮而尽,人生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此刻。
陈方庭喝得有点多,江默先把他们送回家。
趁着阿姨在,苗艳红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婉晴,大姐,你们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咱们住在一起知根知底,也有个照应,比你们跟一群不认识的人住一起不好吗?”
哪怕他们搬了新房子,也会给阿姨和婉晴留一间房。
阿姨看向晏婉晴,“我听婉晴的。”
阿姨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越矩。
晏婉晴仍然模棱两可,“干妈,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晏婉晴这么坚持,苗艳红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原本想跟你说老家的事情,但时间不早了,你干爸又醉的一塌糊涂。”
晏婉晴懂事道:“干妈先伺候干爸吧,我明天放学后过来。”
“行,你跟阿姨一起过来,干妈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江默安置好陈方庭之后送阿姨和晏婉晴回家。
“我先进去开灯。”
一到家,阿姨就下车,把空间留给他们。
晏婉晴也想下车,却被江默一把抓住。
他问:“为什么不愿意跟陈哥一起住?”
晏婉晴不说话。
江默挑眉,“因为我?”
陈方庭上次离开的时候说过再次回来,大家住在一起,晏婉晴并没有拒绝。
可这次却拒绝了。
他知道,晏婉晴是因为他,因为是他的房子。
晏婉晴抬起头来,眼眶有些红,她一字一顿地说:“不想被你看不起。”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在江默心口,疼得他快要窒息。
那天的话终究是伤害到她了。
“婉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见你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慌不择口。”
他从来都没有瞧不起晏婉晴的意思。
他没有告诉晏婉晴,那个宅子买下来,原本就是给她和婆婆住的。
甚至于,他有作为婚房,装修成晏婉晴喜欢的样子的打算。
“人在最激动的情况下,会吐露内心最真实的心声。”
“不是。”
晏婉晴用力掰开江默的大手,下车。
江默追下车,“要怎么样,你才会原谅我?”
晏婉晴没说话,给了江默一个背影。
江默拳头重重砸在墙上,眼睛里闪过一抹厌弃,但更多的是无力,拿晏婉晴无可奈何。
江默靠在车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噌的一声,火光在黑夜中亮起,点燃了香烟。
江默在人生最低谷,最无助的时候迷恋上了抽烟,他喜欢尼古丁麻痹自己的感觉。
仿佛能忘记痛苦,忘记自己艰难的处境。
他穿透烟雾看着晏婉晴的房间。
看着窗口亮起灯光,看着灯光灭掉。
看着整条街道陷入黑暗,唯剩下他指间一点光亮。
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阿姨每天不到六点就会起床给晏婉晴做早饭。
她昨晚说想吃街口的豆浆油条,阿姨便起晚了一些,她拉开门。
“江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阿姨走近,看见一地烟头,再看他一脸颓废憔悴的样子,“你昨晚一夜没离开?”
江默抽了一晚上的烟,喉咙被熏得又暗又哑。
他发出一个低哑的嗯字。
“人不睡觉身体受不了,快回去睡觉去。”
“我再等会儿。”
江默又抽出一根烟,“阿姨先去买早餐吧!”
“抽什么抽,别抽了。”
阿姨一把夺过江默的烟,加重了语气,“你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阿姨不想看江默这么造作自己的身体,强硬地把他推进车里,盯着他闭上眼睛才离开。
阿姨刚走,江默便张开了眼睛。
他推开车门下车,在晏婉晴门前站了许久。
晏婉晴在阿姨叫出‘江默’两个字的时候就醒了。
阿姨声音很大,她安静地躺着,听到了全部的谈话。
江默昨天在这里守了一夜吗?
她坐起来,穿上拖鞋,走到门前,手落在把手上的一刻忽然就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