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儿很感谢她的理解,“谢谢沈姨。”
“您跟我客气什么。”沈姨把行李箱封好,又问,“团子跟你走的话,不想先生?”
她觉得他们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比亲生父子还亲。
所以对米团能不能接受从这里搬走还有些怀疑。
“我问过团子要不要和我走,但霍厉琛说团子不需要做选择,所以团子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今天我先带他过去认认门,如果他想回来,我就再把他送过来,让他慢慢适应。”
最后一个箱子塞得有些满,米朵儿拿了两件出来,重新拉拉链,“不管我们怎么样,都希望孩子快乐。”
“先生对团子……真的是极好的。”沈姨算是看出来了,这次搬家的事儿,说白了都是米朵儿执意要走。
先生或许挽留了,但没有用。
他对米小姐,一向都是温柔的,克制的。
沈姨是过来人,看的明白,虽然有些话她的身份低,不好说出口。
但她知道,先生是真的爱米小姐。
所以愿意给她一切自由。
也尊重她的选择,还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尽量过的舒心。
眼前这个霍先生专用的男人,这么尽心地为米朵儿服务就是证据。
沈姨看着门口的人发笑,“成秘书。”
成七让后面搬家的人进来,对她们微微颔首,“先生让我来帮米小姐搬家,你们可以先下去等着,咱们霍家没有要女人干粗活的规矩。”
米朵儿一听,本来还想提箱子的手又放了回去。
等到了楼下,她才转过来弯。
她又不是霍家人,为什么要守霍家的规矩?
她自己的行李,自己一点都不动手,也不用监工,她在这儿喝茶,反而都落到了成七头上。
刚要起身去看看,成七就过来了。
他拿出一份U盘给她,然后搬了台电脑过来,“这是邮局的视频,霍少亲自找人修复的。”成七不敢居功,“我只是跑了两趟腿,先让您看。”
米朵儿这才算坐住了。
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插进接口。
画面慢慢出现,这应该是之前就截取过的视频,第一眼,就是她和米团的身影。
米朵儿没有加快任何一秒,仔仔细细地看着。
画面里,她带着米团把信投入信箱后,就去买吃的了。
现在的画面,也正是她带团子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米蜜出现了!
她盯着米朵儿离开的方向,好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返回,然后伸手掏了几下,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米朵儿扔进去的信。
她居然直接拆开了!
然后去打了电话,米朵儿把画面倒退几秒,定格在她找手机号的时候,但她的手机屏实在是在整个画面中占比太小,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上面的联系人是谁。
但米朵儿觉得,她这个时候第一时间联系的人,肯定也和改信事件逃不了干系。
继续播放。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米蜜都没出现在画面里。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概二十分钟。
画面里,米朵儿认识的人,还是只有米蜜一个。
她将信封扔了进去,但米朵儿知道,这时候的信,应该是已经被掉包后的信。
不过,既然是米蜜,那字迹就不难解释了。
之前她为了能让米朵儿更好的帮她写作业,参加考试,所以练习过她的字,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拆穿。
早就应该想到是她的,只是那封信的口吻……
实在是和米蜜做事讲话的风格不一样。
她能看出来,是刻意模仿了她的语气,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米蜜不会沉下心去用她的口吻写信,而且她自己的话,也没这个胆子掉包霍厉琛的信。
米朵儿总觉得这一天的邮局前,应该还有人。
她喊来成七,“邮局门口的摄像头不是60度的?”
“不是。”成七回忆说,“他们安装的时间比较早了,设备有些落后,能看到的场景就只有门前这块。”他又补上一句,“但现在,都是60度的了。”
“嗯?为什么?”
“BOSS让换的。”成七说,“他说您如果喜欢写信这种表达方式,就提前给您解决后顾之忧,不会再让这次的事情发生。”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现在也不是感动的时候。
米朵儿将心里的情绪压了又压,佯装不在意的样子,“是吗?”
成七是个聪明人,他向来信奉点到即止。
有些话,有些事,说多了,说全了,不如只是简单的抛砖引玉。
于是,讲完他就继续指挥去了。
米朵儿看东西也搬的差不多了,但没急着走,又粗略的过了一遍那空白的二十分钟。
米蜜一定是去见人了。
她是去见谁了呢?
任凭她怎么看,画面里也没出现别人。
但起码是知道这事儿和米蜜脱不了干系。
其实她非常想不明白,这个妹妹为什么和她这么过不去。
从知道她去世的时候,她还一直没去看过她。
米朵儿捏紧手里的视频,或许,是时候去看看了。
搬家的事儿有成七盯着,她不担心,而且有他在,还什么都不让她做,米朵儿给他要了米蜜的墓地,干脆直接朝她去了。
米承的确是疼她。
给她选的墓地是桐城最贵的墓园,走进来之后,毫无阴森的感觉,甚至四处都开满了有专人打理的鲜花,还有小河环绕。
米朵儿按照成七给的具体地址,很快就找到了米蜜永眠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坟前居然放着一捧鲜花。
看上去还很娇嫩,像是刚刚有人来过。
不会是米承吧?
米朵儿摸了摸脸上刚揭掉创可贴的伤口,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痕迹了,但那种疼痛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里。
但幸好,她出门的时候,成七分了一个保镖给她,说是霍厉琛吩咐的,所以,她也没有那么怕。
等慢慢冷静下来了,又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米承会给米蜜买花吗?
而且还是这种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她的脑海中,很快地就想到了那短缺的二十分钟画面,米蜜那个时候见的人和今天来送花的人,是同一个吗?
墓碑上贴着米蜜的照片,她笑的非常开心。
好像是她们十四五岁刚见面不久,她抓拍的一张。
那时候,她还以为她有了一个好妹妹,想着要好好疼她。
但没想到,进家来的,是一只狼。
她原本以为,自己见到她不会难过不会哭,但看着她灰白的照片,眼睛还是慢慢湿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