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惊雷。
眼前的男人有如猛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米朵儿已经被逼到了绝路,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歉意,同时也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向后看了一眼,流出绝望的眼泪。
她不能死,她还有重病的母亲等着她看护……
可现在……
眼泪越发汹涌。
雨势渐大,终于将她的哭喊彻底吞没。
越烧越热,像是蚊虫在啃噬全身,男人狠了狠心,用力。
异样的感觉瞬间像火一样燃遍了她的身体。
她被迫沉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别怕,我会报答你。”
雨已经小了许多,他脱下外套给她盖上,想将她抱走。
所有的感官褪去,她一阵反胃,抗拒他的任何触碰,不想看他一眼,只有热泪一直滚落。
几乎要烫伤他的眼睛。
天快亮了,他也没有时间了,他看了眼近乎呆滞的女孩,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你在这里等着,两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接你。”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米朵儿才从地上起身。
泥土和腥气几乎令她作呕,她不会傻到乖乖相信这男人的话,她还要回去照顾妈妈。
还要回去给米蜜道歉,她没能买到她要的鲜鱼……
任何一件事,都比她自己重要。
但刚到家门,她就惊呆了。
有邻居看见她走了过来:“朵朵,你怎么没跟着走啊,你爸和你妹昨天连夜搬的家……”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一脸不相信,抬头时暴露了脖子上的痕迹,邻居阿姨更震惊了,越看越不对劲,眼里浮现出讥讽:“你这孩子又跟人出去瞎搞了?怪不得你爸不要你,造孽啊!”
米朵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也没有心去解释,她替妹妹米蜜背了无数黑锅,在外人眼里形象早已定型,她更在乎的是唯一疼她爱她的妈妈。
妈妈!
她疯了一样朝人民医院跑去,脚都磨破了,血弄脏了医院的地板。
主治医生从她身边经过,被她一把抓住:“我妈,我妈她怎么样了?”
话没说完,眼泪已经落了一地,她不敢松手,也听不进去别人的话,直到有人把她拉开,她才明白过来刚刚就已经看懂的口型:“节哀。”
妈妈死了……
“你妈昨晚病危,米蜜小姐作为她的子女,有权决定不再抢救……”
“我不信我不信!”她已经没了思考能力,疯狂摇头,“我妹明明说过她会让爸爸保住妈妈的命!她明明说过!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
医院里这种生离死别多了去了,她情绪又失控,再没人凑过来搭话。
直到收到殡仪馆的电话,她才肯真的相信,她是真的再也没有妈妈了……
父亲米承在母亲住院后就领了米蜜回来,说要补偿这个一直流落在外的女儿,她和米朵儿虽同父异母,但米朵儿一开始是真心拿她当亲妹妹看待。
可是从她进门,一切都变了。
父亲不再爱她,也不再去医院看望重病的母亲,她米朵儿的一切都要先为米蜜让路。
甚至在家里吃饭,她也只有吃剩菜的份儿,因为米蜜不喜欢她上桌。
如果她不听话,母亲的医药费就会被断掉。
可她听话的后果是什么?
是米蜜的得寸进尺!
是米承无限度的纵容!
她也是父亲的孩子,甚至母亲都对米蜜的存在毫不知情,现在看来,米蜜让她去郊区买鱼是幌子,不想再负担妈妈的病情才是真!
为什么有的人,心能坏成这样?
明明米蜜是父亲不忠的证据,可却成了他眼里唯一的荣耀。
渣爹贱妹!
真是一场好算计!
或许,那个男人也不是意外。
母亲没了,她也没了牵挂,连母亲名下的的房产都已经被转卖,她在桐城彻底无家可归。
“妈妈。”她把刚刚收到的一封录取通知书放到墓碑前,“女儿不孝,一定会好好学习深造,毕业后再回来看您。”
她孤零零地抱着母亲的墓碑坐了一夜,好像在妈妈的怀抱里休息一样,却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泪水。
次日,一架飞机划过天际,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再见……
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