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月的话,无异于一道带电的惊雷。
从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封雨洲都感觉到似乎被雷劈过,电窜过一样。
是了,怪不得刚才她那样紧张,怪不得一定要得到殷愁会被治罪的肯定答案。
封雨洲僵住了,不敢动,同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说洛三月,你的父亲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说洛三月,殷愁是你的杀父仇人,但因为我母亲的原因,我不能用谋杀的罪名将她治罪,只能用另外的方式来替代。
不,这些都不合适,都不能说。
他没说话,洛三月倒是再一次开了口。
洛三月的手放开了他的衣袖,放开之后的下一秒,就紧紧拽住了他的手心。
她对他说:“封雨洲,你是我父亲生命的延续,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过得好,无忧无虑。殷愁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治她的罪,哪怕是用其他的方式。”
“封雨洲,我爱你,也请你一直爱我,到这份感情,枯竭之前。”
封雨洲僵住的身体,忽然间又活了。
他难以言说的话,洛三月已经自动退一步成全他了。
她所祈求的,他都已经在做了。
她在知道自己父亲死因之后,为他想好了一切,对他别无所求,除了爱。
封雨洲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却又觉得若是落泪,又太担不起这份爱。
他重新坐回床沿,反手握住洛三月的手,将其放在嘴边,轻轻地嗅着。
良久,他对她说:“三月,谢谢你。”
洛三月没说不客气,而是笑着说:“封雨洲,开庭的那一天,我想去。”
开庭,自然是殷愁被判刑的那天。
封雨洲没有犹豫,直接点了头:“好,到时候我带你去。”
不用洛三月自己开口要求,封雨洲也早想过这一天。
他会将洛三月一起带去,让她与自己共同见证,那个害他们母亲父亲的坏人,被法律制裁。
洛三月似乎很累了,守了这么一晚上。
得到封雨洲首肯之后,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轻轻地推了封雨洲一把,说:“封雨洲,你去洗澡吧,洗快一点,我好困了,撑不了太久。”
言下之意,她要等他。
封雨洲有一阵恍然,很快反应过来,轻声应了一句,站起身就往洗漱间去。
他没敢在洗漱间多待,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头发也是简单粗暴的擦了几下,就穿着睡袍返回卧室。
洛三月果然在等他,不过眼睛是闭着的。
听到他出来的动静,眼皮也没睁开,只是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地动了动,以示她还醒着。
封雨洲见状,心里顿时被暖意填满。
不想吵到洛三月,他绕到另一边,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上.床,然后伸手将洛三月捞进怀里。
洛三月倒是自觉,不等他为她调整睡姿,自己到先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拱了几秒钟,终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接着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就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