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楚小姐？”
路易斯低沉的嗓音唤回楚慕语的注意，装模作样的感慨道：“我想楚小姐没必要难过，正如你选择成为王子妃，战擎渊肯定也有他的选择。”
要不是她和战擎渊历经生死，感情非同一般，这会儿听到路易斯‘善解人意’的劝慰，肯定会痛苦不已吧。
即便如此。
楚慕语依然不想再看大厅里当众秀恩爱的二位，目光定定的落在路易斯身上，突如其来的问：“殿下，我有个问题想问。”
路易斯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请说。”
“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短短十几个字占据主导权，楚慕语慢条斯理的继续问：“我想知道，除了一见钟情之外的答案。”
路易斯蔚蓝的眼眸眯了眯，不置可否的道：“楚小姐不喜欢一见钟情的答案？”
楚慕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索性把话说开：“殿下，我不喜欢假话，特别是假的太明显的那种，简直是碾压我的智商。”
路易斯莞尔，不肯轻易如她所愿，“我倒觉得楚小姐可以再自信一点，难道你认为自己没有让我一见钟情的魅力？”
“不不不，我完全相信自己有这样的魅力。”
煞有介事的说笑话，楚慕语高深莫测的微笑道：“我只是不相信，殿下竟然是个恋爱脑，因为一见钟情就求着陛下让我当王子妃，而不是来个金屋藏娇。”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实在不能反驳如此的真知灼见，路易斯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七分玩味和三分探究，“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呢？”
楚慕语笑盈盈的回答：“我猜这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不然配不上王子妃的地位和你的牺牲。”
路易斯笑得比她更加温柔，嗓音磁性的说着情话：“楚小姐如此睿智美丽，我很荣幸能娶你为妻，谈不上牺牲二字。”
楚慕语一本正经的点头，轻描淡写的说出重要提示：“如果殿下是王位唯一的继承人，这样的解释会更有说服力的。”
原来，她已经想到这种程度。
路易斯沉吟片刻，再次开口的语调有些凉：“楚小姐，虽然我喜欢聪明的女孩，但太过聪明的话，未必是什么好事。”
“就算殿下这样说，我也不能让自己变笨啊。”
楚慕语貌似苦恼的叹息：“我听说，爱德华殿下的未婚妻是大贵族家的小姐，而我只是商人的女儿，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殿下的未婚妻。”
“所以？”
“所以，如果殿下真的打算娶我，而爱德华殿下有未婚妻家族的支持，似乎离继承人的位置更近。”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我从来都不打算争那个位置？”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说到这里，楚慕语顿了顿：“但是，如今的陛下曾经有个非常优秀的兄弟，同样不打算参与政治，却因为一场‘意外’在二十几年前去世，不知道殿下有没有见过？”
路易斯呼吸一窒，目光长久的停留在楚慕语身上。
即便她的话咄咄逼人，字字句句都是在威胁他。
但是在刹那间，他真的从她身上看到了叔父的影子，一样的戏谑和睿智。
“我的叔父……”
神色复杂的抿了抿唇，路易斯率先移开目光，缓缓继续道：“他去世那年，我刚刚九岁，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真的？”楚慕语猜不透他的心思，试探着问：“不管怎样，殿下相信当年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吗？”
任何与此相关的事，都是禁止提起的话题。
伴随着悠扬动听的钢琴曲，路易斯欲言又止，很难制止她谈起那个人。
毕竟……
她是他的血脉，她有这样的权利。
心情突然变得糟糕，路易斯做了个深呼吸，蔚蓝的眼眸有些暗淡，“楚小姐，你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让我取消婚约，让你能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楚慕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很没诚意的紧张道：“啊，被发现了！”
路易斯：“……”
静静地看了楚慕语片刻，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无可奈何的说：“楚小姐，就算我放你自由，你真的有信心能赢过薇薇安？”
楚慕语想了想，一脸无辜的反问：“为什么不行？你刚刚还说我有让人一见钟情的魅力诶，难道是哄我开心的？”
路易斯哭笑不得，像个哥哥一样循循善诱：“你当然很美，但是无数个你加在一起，都比不过至高无上的权利。”
“不一定。”楚慕语得意洋洋的勾起唇角，“对于某些人来说，看的见的恋人，比看不到的权利更有意义。”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悠扬的钢琴曲随之终结。
骤然爆发的掌声和欢呼将整个音乐厅淹没，象征爱情的玫瑰花瓣飘飘荡荡的从空中降落。
楚慕语和路易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舞台中央。
战擎渊绅士优雅的牵着薇薇安的手，极致的俊美让人心跳不已，烟灰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薇薇安拎着裙摆，面向观众们行了个屈膝礼，柔柔弱弱的惹人怜爱，完美符合众人心目中的尊贵身份。
紧接着，身着正装的将军来到舞台上。
如出一辙的烟灰色眼眸威严的扫视众人，他当众宣布二位的婚约，“感谢诸位今日前来……”
之后，将军又说了些什么，楚慕语根本没有听到。
居高临下的看着舞台上的一对璧人，她觉得自己快要酸成柠檬精了，恨不得把薇薇安扯下来取而代之。
或许是她的杀意太过明显，战擎渊突然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幽深的眼眸微微收缩，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慕语。
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尖，楚慕语丢给他怨念的小眼神，郁闷的缩回包厢里，用实际行动表示不爽。
虽然她从来都不是矫情的性格，但是……
既然她喜欢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有了官宣的未婚妻，又怎么能做到全然不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