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擎渊看到墨云端的同时,墨云端同样看到了他。
神色淡然的离开凉亭,他修长的身影穿着很有帝国特色的白色外套,介乎于西装和礼服之间,金质的纽扣闪闪发亮。
战擎渊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头,墨云端漫不经心的垂着眼眸。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优雅从容的在他身边经过,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
将军站在凉亭的台阶上,回头朝着战擎渊看来,“擎渊,陛下请你过来见面。”
战擎渊饶有兴味的应了一声。
踩着黄金铺成的地砖,踏上白玉石的台阶,隔着影影绰绰的纱帘,总算见到皇帝陛下的容貌。
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关于皇帝的新闻和照片。
那是一个英姿勃发的中年男人,晦暗的眼中闪烁着强大的欲望和野心,绝不可能和任何人平起平坐,相当冷酷无情的类型。
但是……
“你是战擎渊?”
坐在松软舒适的真皮沙发里,皇帝在盛夏时节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面色白的像个死人,嘴唇泛着不健康的青黑。
战擎渊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瞬间明白墨云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的,陛下。”
皇帝只说了一句话就轻轻喘息,倚着鹅毛软垫摆出最舒服的姿势,嘶哑的嗓音不怒自威,“我记得你的母亲,相当漂亮的女人。”
这似乎是夸奖,但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战擎渊微微颔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阴冷的目光无处不在,带着皇权至高无上的威压。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漂亮,我把薇薇安送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说到这里,皇帝抬手捂住胸口,凌厉的眉头皱成川字,压抑着剧烈的心跳和喘息。
“陛下!”
旁边服侍的女人穿着火辣性感,比起女佣更像是情妇之类的身份,惊慌失措的看着病体沉疴的皇帝。
随即,她打开一只小小的抽屉,从中拿出几粒白色的药片,把它融化在葡萄酒里,毕恭毕敬的送到皇帝面前。
“陛下,这是墨教授刚刚送来的新药,请您小心剂量。”
皇帝抬手按住胸口,脸色难看的夺过高脚杯,把里面混着药的红酒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中,众人都沉默不语,装作没有看到。
漫长的几分钟之后,皇帝再次开口:“听说,你和联邦的小公爵走得很近?”
“是的,小公爵很有魅力,让人着迷。”
战擎渊早有准备,半真半假的模糊他的立场,同时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皇帝。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皇帝的脸色明显有所好转,甚至有了些红润的血色,精神状态则是近乎亢奋,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哈哈,那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年轻人。”
抬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皇帝半眯眼睛享受着女人的按摩,颇为遗憾的继续说:“可惜我不喜欢男人,不然肯定要和他见上一面。”
战擎渊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不置可否的没有回答。
将军侧眸看了看他,替他回答道:“陛下,这只是年轻人的游戏而已,谁都不会当真。”
“当然,我也是年轻过的,那时候真是……”
回味的勾起唇角,皇帝独自沉思片刻,突如其来的说:“擎渊,我不管你喜欢什么,只是不要玩的太过分,冷落了薇薇安,更不要让她难过。”
战擎渊听到这里,当场就想悔婚。
但皇帝的病态显而易见,甚至让人怀疑他的神志是否清醒,实在不适合在这种时候挑衅他的权威。
似乎察觉到战擎渊的犹豫,将军眼神沉沉的盯了他一眼,替他谢过皇帝陛下的安排。
“很好,我累了,将军留下,你走吧。”
随着时间流逝,皇帝那异样的亢奋渐渐消失,再次恢复成病态的颓唐,随手指着身边美艳的女人,“让她带路,帮我去看看薇薇安,听说她昨晚哭了一场,情绪激动对心脏不好。”
前面那些话,战擎渊都能理解。
唯有最后这一句莫名其妙,让他不由的记在心里,离开凉亭的同时暗中思索。
虽然他不是医生,但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帝病的相当严重,说话间经常捂着胸口,很可能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难道……
皇室家族有遗传的心脏病史?
带着这个疑问,战擎渊几经辗转,来到薇薇安的私人花园。
再次见到这位小公主,薇薇安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长至腰间的卷发绑着宝石蓝的缎带,量身定做的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在阳光下美的纯洁无暇。
坐在白色的秋千上,她微微笑着向战擎渊伸出手:“推我一把。”
战擎渊没耐心和她玩这种情趣,准确来说,他的耐心早已经被那个小混蛋消磨的一干二净。
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他漫不经心的说:“既然心脏不好,最好不要玩这类游戏。”
“心脏不好?”
薇薇安仰着小脸看他,目光着迷的流连在男人俊美的面孔上,“为什么这样说?我的心脏没问题。”
战擎渊垂眸对上她的目光,眸色微冷的看清她的心思,确认她没有说谎。
被男人如此霸道大胆的审视,薇薇安俏脸微红,不自在的说:“战擎渊,你不生我的气啦?”
战擎渊没有回答,“你真的不打算提出退婚?”
“不。”
薇薇安几乎没怎么思考,果断的摇了摇头,“以前,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我很庆幸自己的未婚夫是你。”
战擎渊低眸看她,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低沉磁性的缓缓道:“但是,我只爱你昨天见到的那个女孩。”
“……我不介意。”
薇薇安垂了眼眸,甜美的笑容有些勉强。
最终,她抵不过男人讳莫如深的目光,红着脸颊承认:“好吧,我很介意,但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也许不该和你的情人计较,而且我有赢过她的自信。”
战擎渊不明白她的自信从何而来,神色间隐隐有些不耐,暗含警告的说:“殿下,希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