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中突然觉得干渴,战擎渊意犹未尽的捏了她的脸颊,欲言又止的抿着薄唇。
下一瞬。
他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温柔亲昵的和他往日的做派大相径庭。
楚慕语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含羞带怯的抿了个笑,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在最后的自制力濒临告竭之前,战擎渊果断下车。
关上车门,他用实际行动拒绝了楚慕语露面。
在别人面前,战擎渊相信她炉火纯青的演技,能时时刻刻维持住小公爵的风流体面,但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她。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楚慕语,明艳诱人却不自知的楚慕语,眉眼灵动十分欠揍的楚慕语……
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是如此吝啬,不想让任何人窥见小公爵的另一面。
从来没有爱过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这样的爱过其他人……
太过强烈的感情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擎渊少爷,请跟我来。”
威风凛凛的士兵中,安如意站在几米外的距离,毕恭毕敬的继续说:“将军大人想要见您。”
战擎渊微微颔首,眼尾的余光瞥了瞥身边的车子,迈开长腿走向凡蒂奇家族的领地。
在他身后,楚慕语扒在单向车窗上,眼巴巴的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
花了点时间做了个深呼吸,她屈起手指扣了扣车内的挡板。
负责开车的金发上尉接到暗示,在中控台上轻轻一点,蔚蓝的眼眸望着车内的后视镜。
比起其他人,他曾经奉但丁上将的命令,前往另一个国度,给小公爵送去一份新婚礼物,一把价值连城的大马士革刀。
所以……
他知道那个俊美妖孽的男人和自家小公爵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对方是凡蒂奇家族的继承人之一。
担心这样的关系会动摇小公爵的意志,杰米尔忧心忡忡,又不能把心中的隐忧诉之于口。
顷刻间,挡板缓缓降下。
后视镜里,小公爵神采奕奕的看着他,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慌乱和局促。
“杰米尔,预定的行程是什么?”
……
与此同时。
蒂凡琦家族的城堡历经数百年的时光,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远古巨兽。
雕花鎏金的大门内,佣人和管家们来往匆匆,人人都谨小慎微的板着一张面孔。
作为这个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选之一,蒂法慢条斯理的品尝着一支雪茄,倚在墙上玩味的打量着俊美冷戾的男人。
眼看着对方要和自己擦肩而过,他轻飘飘的开口:“擎渊,你这样擅自做主,将军会很生气的。”
“嗯,你说得对。”
战擎渊漫不经心的敷衍一句,迈开长腿从他面前经过,朝着将军的书房走去。
对于这些表兄弟,他在来到这里之前,曾经和其中的几位有过交集。
蒂法和他相处的不错,但是将军的命令对于这个家族而言是绝对的,他没有时间停下来解释。
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打算解释。
安如意穿着一身淡雅的长裙,悄无声息的在前往带路。
踩着回旋的楼梯来到三楼,她在某一间房门前停住:“按照惯例,将军大人今天在这里工作。”
战擎渊微微颔首,抬手叩了叩房门。
很快,里面传出苍老威严的嗓音:“进来。”
战擎渊推门走进房间,安如意垂眸留在门外,恪守着家族内古老的规矩。
宽敞的书房里。
两个巨大的书柜顶天立地,占据了两面墙的位置,其他的墙上悬挂着大幅的油画。
战擎渊抬眸看了看,发现那些油画和大厅内的不同,并不是凡蒂奇家族历代的祖先,而是将军私人怀念的对象。
其中一幅画像,画师用精湛的技艺描摹出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名媛,和他有着同样的烟灰色眼眸。
那是他的母亲少女时期的模样。
战擎渊微微屏息,收回目光看向房间中的主角。
深棕色的桌子前,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身戎装的坐在那里,花白的眉头微微皱着,神情冷硬的不好亲近。
“坐。”
他抬手指着桌前的椅子,嗓音沉沉的开口:“战擎渊,你和你的母亲非常相像。”
战擎渊慢条斯理的落座,不卑不亢的迎上将军审视的目光。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的遗言,记得母亲对这个家族的内疚和亏欠,彬彬有礼的回答:“希望这不会让您难过。”
将军花白的眉头挑了挑,冷硬无情的说:“一个背叛家族的女儿,不值得令我难过。”
战擎渊沉默不语。
即便面前的将军是他血缘上的外公,但那些都是长辈的往事,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失望,他没有辩解的权利。
而且,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将军顿了片刻,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把剩余的从桌面上推给战擎渊。
“你是个男人。”若有所思的想着些什么,他言简意赅的道:“很好,男人不会感情用事,对于权利的渴望永远在女人之上。”
战擎渊不置可否,拿起铂金制成的烟盒把玩,从中抽了一支咬在嘴里。
将军把火机丢给他,轻描淡写的说:“听说你和蒂法那小子关系不错,接下来的几天会把家族生意交给你一部分,至于权利,要靠你自己来抢。”
战擎渊不以为意,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古往今来,一个家族想要维持绝对的统治,靠的肯定不是把权利拱手让给草包继承人。
“其他的……”
将军深深的吸了口烟,不容置疑的道:“皇帝陛下有一位最小的公主,年龄刚满二十,她不会拒绝凡蒂奇家族的男人,只要你和她见面,约会,半年之内完婚。”
战擎渊神色如常,淡淡的说:“我做不到。”
“……什么意思?”
“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不能娶公主为妻。”
将军怔了怔,紧接着哈哈大笑,“我知道,和敌方高层谈情说爱是件挺浪漫的趣事,在民众中能引起不错的话题,但那只是一时的玩笑。”
话音未落,他敛了笑意,神色漠然的道:“谁把玩笑当真,谁就是最大的笑话——这样简单的道理,需要我亲自教你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