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擎渊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置可否的没有回答。
看她那张可恶又欠揍的笑脸，就知道她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十分不爽的把她从膝上赶下去，战擎渊起身走向记忆中的房间，准备在黎明到来之前休息。
楚慕语一头雾水的留在原地。
她猜不透自己哪句话惹怒了阴晴不定的男人，委屈巴巴的尾随着男人颀长的背影。
从那位险些害死她的大佬身上吸取经验，楚慕语行走起来寂静无声。
一张小白脸在门边探头探脑，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像极了默片中的恐怖桥段。
战擎渊回身看她，被她一脸哀怨的小表情震了震，没好气的说：“磨蹭什么，给我过来。”
“……噢！”
楚慕语送上大大的笑脸，美滋滋的登堂入室，发现这里似乎是战爷小时候的房间。
也对。
绝色美人的房间肯定是禁地中的禁地，战爷自己都不会轻易踏足，又怎么会带着她去打扰母亲的安宁。
想通了这一点，楚慕语的胆子逐渐变大，转来转去的参观起来。
和楼下那间奢华无趣的卧室不同，战爷小的时候还是有可爱之处的。
仰头看着顶天立地的书柜和一旁摆满了模型的架子，楚慕语挑着书脊泛黄的几本看了看，依次是偏执型人格、罪与罚、亡者的地狱和天堂……
趁着战擎渊去浴室洗漱，她拿着其中一本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笔迹稚嫩的批注，有些字句后面跟着问号，似乎是当时的战爷没能理解清楚。
这种年纪看这样的书，和天书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为了疯掉的母亲。
纤细的指尖抚摸过薄薄的书页，楚慕语无法想象小时候的战擎渊是什么样子，却在这一刻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体会到他当时的孤独和无助。
这样想来，战擎渊重病在身，还能控制着性格不要偏离常人太多，这份忍耐就让她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悄咪咪的把书放回原位，楚慕语无所事事的开始寻找战爷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的妄想增添一些鲜明的素材。
徒劳无功的找了半天，她还是一无所获，索性跑到浴室门前敲了敲：“战爷，你小时候的照片藏在哪啦？”
本以为战爷会恼羞成怒，楚慕语做好准备等了半晌，却没听到男人让她闭嘴。
浴室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她懒洋洋的嗓音在空中回荡。
试探着再次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楚慕语眼中笑意渐渐凝固，“战爷？”
回答她的仍然是一片沉默。
楚慕语心中一惊，退后几步准备效仿炮弹一样撞开房门。
却不料刚刚行动起来，房门就在她面前打开。
收不住力道的扎进男人怀里，楚慕语哀怨的仰起小脸抱怨：“战爷，您干嘛吓我……”
话未说完，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抬起手背，浑不在意的蹭了下唇角溢出的鲜血。
楚慕语震惊过度，怀疑是自己把战爷撞出了内伤，伸手在战爷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摸了摸，“疼吗？抱歉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战擎渊瞥了她一眼，冷淡的拍开她的咸猪手，“睡觉。”
楚慕语愕然，像个小尾巴一样忽左忽右的跟着他，“战爷，您可是刚吐了血，好歹让我给您检查检查。”
“死不了。”
“别啊，我可是黑市里赫赫有名的医生，还不收您的诊费，您得抓住机会……”
她喋喋不休的嘀咕让男人很不耐烦，抓住她丢到床上，“闭嘴。”
“我偏不……唔！”
猝不及防被男人吻住，唇齿纠缠间，尽是血液淡淡的甜腥味道。
楚慕语不老实的睁大眼睛，翻身把战爷压在身下。
没了眼镜作为掩饰，她黑到泛蓝的瞳孔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一字一句的问：“战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擎渊懒得在她身上浪费体力，闭眼假寐的准备睡觉，又忍不住咳了咳。
抢在他之前伸出手，楚慕语很不温柔的蹭了蹭他的唇角，看着指尖的殷红皱紧了眉头。
像是从中得到了某种灵感，她忽然问：“战爷，墨云端送来的那支药在哪里？”
她还以为墨云端是特意来看她是否安好，现在想来也不尽然。
但她当时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墨云端身上，小部分用来留意战爷的情绪，险些忘了那支惊鸿一瞥的药剂。
墨云端在水源中投放的毒素是高效易挥发的类型，就算战擎渊有备而来，却并没有带着什么防毒面具，还抱着半昏迷的她徒步走出那个村子，究竟吸收了多少的有毒气体？
难怪墨云端认为战擎渊一定会去找他，原来他只是下了毒，却没有给战擎渊解药。
越想越觉得心惊，楚慕语见男人不以为意的保持沉默，起身要去下面大厅里找。
“别去。”
战擎渊睁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淡淡道：“我不用墨云端的药。”
楚慕语无可奈何的回眸看来，“战爷，我知道您身份特殊，但墨云端他和您无冤无仇……”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并不能说的理直气壮。
无论是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是白沐沐那个朋友突如其来的细菌感染，背后都有墨云端的影子。
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楚慕语没有再说那些废话，头也不回的冲到楼下大厅里去了。
幸好，那支药剂还摆在茶几上，似乎没人动过。
拿着它回到战擎渊的面前，楚慕语淡定的坐在床边，二话不说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注射了一半。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战擎渊没来得及阻止。
皱眉看着波澜不惊的楚慕语，他下意识的拿出手机，仿佛随时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楚慕语心中软了软，若无其事的对他笑出了一口白牙。
如果说她身陷险境是因为战擎渊……
那么，战擎渊又何尝不是为了她以身犯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是在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人和人的性命从来都不是等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