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打动了喜怒不定的战家大佬。
濒临失控的戾气一点一点退回他的体内蛰伏,他克制的收回流连在楚慕语脸颊上的手,最后还忍不住捏了她一把。
像是控制不住凶性的野兽,难以自已的想要施加一些疼痛给她。
比起刚刚那狂风暴雨似得亲吻,捏个脸什么的犹如暴雨过后的彩虹,温柔的不值一提。
楚慕语审时度势,生怕这位爷还没消气,主动把另一侧脸颊送到他面前,指望他捏个痛快,别再突然发疯。
这小小的示好莫名有些可爱,终于取悦了战擎渊。
瞳孔中的暗色悄无声息的消弭,他施施然退开半步,看着楚慕语迫不及待的从桌子上溜下来,想逃……却还是没有逃。
“战爷,我想吃方便面,你要不要一起吃?”
楚慕语硬生生的站住脚步,决心要夹起尾巴做人,努力展示她体贴无害的一面:“香辣牛肉味的怎么样?”
战擎渊微微颔首,“……嗯。”
“好嘞!”
楚慕语答应一声,扭头离开餐厅,看样子不像是往厨房去了。
战擎渊修长的身子倚靠在纯白的欧式长桌上,等着看楚慕语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认过得错转眼就忘。
约莫三五分钟过去,楚慕语还是不见人影。
战擎渊敛眸,睫毛的阴影低垂在俊美的面容上,看上去有些莫测。
也对,即便是楚慕语,也终究是个女人。
他已经极力克制,所作所为还不算出格,但她是个很聪明的混蛋,有着洞若观火的敏锐和机灵,大概猜得到他真正失控时,又会是什么模样。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菲薄的唇角勾出没有温度的笑意,正当他打算让佣人搜查整幢别墅,再让保镖封住下山的路时,就见楚慕语去而复返,怀里抱着医药箱,对他露出灵动献媚的微笑。
然后,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面前,在半米外的距离停下。
俯身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她的嗓音带着微弱的沙哑,轻轻地撩人心弦:“战爷,您坐,我给您处理下伤口。”
战擎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片刻,接受了她的好意,大刀金马的在椅子上落座。
见他还算配合,楚慕语打开医药箱,依次拿出需要的东西。
动作轻柔的握着战擎渊温凉的手指,她纤长的睫毛垂下,认真的凝视着手术刀切割出的伤口,有条不紊的做了应急处理。
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战擎渊玩味的低声道:“楚楚。”
“嗯?”
“看不出你还是个全才。”
过往的人生中,他有过很多次真正失控的经历。
那些时候,由奥古斯丁带来的心理医生,个个都和眼下的楚慕语一个德行。
楚慕语想了想,笑了:“您不说我还没发现……这算是额外点亮的技能点,就不向您另外收费了。”
身为黑市医生,为了能更好的混饭吃,她也算是博学广闻,很懂得和病人的相处之道。
一般情况下,像是战家大佬这样病情反复,时常发作又疼痛难忍的情况,大多数人都很难坚持下去,靠着药物自甘堕落的数不胜数,更有甚者干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好在以战擎渊的桀骜,绝对不会考虑弱者的选择,性格方面却难免受此影响。
颇为赞叹的瞄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楚慕语处理完他的伤口,不以为意的舔了下自己还在渗血的唇角,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还没等她把碘酒放好,战擎渊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衣领,强迫她面对了他。
楚慕语下意识的想躲,又强迫自己放弃抵抗,起码不要在这个时候惹得战擎渊动怒。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孔一点点在眼前放大,楚慕语神色复杂的屏住呼吸,心跳快的乱了章法。
预料之中,他再一次的吻了她。
只是,和他凶残霸道的动作不同,舔舐她的力道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几乎带了些缱绻的意味。
片刻后,战擎渊心满意足的松开她,睨着她唇角处小小的伤口,一本正经的道:“……消毒。”
楚慕语看了眼手边的碘酒,敢怒不敢言的点了点头,认同了亲吻比碘酒更有效果。
她这憋屈的小模样看的战擎渊心情大好,起身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既然你帮了温暖,我也会兑现答应你的承诺。”
楚慕语用眼神表示困惑,稍顷,目光闪闪发亮的落到了男人劲瘦的腰间。
哎嘿!
虽说她现在还惊魂未定,不过战爷的豆腐肯定不是白吃的,这样想来貌似还算公平。
大概是她思索的时间久了一点,战擎渊隐隐有些不耐,狭长的眼眸斜着她,“怎么,不想要?”
楚慕语当即摇头,捍卫自己的工作报酬,“要要要,谢谢战爷!”
战擎渊勾了勾唇,起身离开了餐厅,慵懒的丢下一句:“快点做饭,之后洗了澡再说。”
煮两袋方便面而已,谈不上什么难度。
看在战爷秀色可餐的份上,楚慕语兢兢业业的超常发挥,尽力想要弄得豪华一些。
按照她自己的口味,额外加了培根煎蛋和火腿,又在碗里摆了个不错的造型,端着去楼上找人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藏起来的佣人们悄咪咪的跑了出来,各司其职的开始打扫餐厅内的一片狼藉。
片刻前的意外惊动了留在书房内的奥古斯丁,他走出来听佣人汇报了来龙去脉,难掩惊讶的皱起眉头。
以往,战擎渊失控的时候,暴戾的情绪往往不受理智控制,每每都要以见血告终。
没想到楚慕语如此与众不同,竟然一个人处理了这件事,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
和她相比,那些国内外一流的心理专家仿佛是个笑话,只知道说一些谨言慎行,不要打扰病人之类的废话。
既然这样……
奥古斯丁微微的叹了口气,把一张A4纸缓慢的折叠起来,重新放进了口袋。
足足一整天,他都在破译那张写在吉他箱子上乱码一样的英文,总算有了些进展。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