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孟如阳去了哪里?”林可自房内出来,一把抓起黑影的脖领,却见黑影的面孔晃了晃,很快变成了一团空斗篷。
“王八蛋!”看着人在眼前无故消失,林可的最后一丝耐性被消磨尽了,随手一挥,战刀立刻出现在手中,一刀将地上的斗篷削成碎屑。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府院中又传来响声,两人快步朝着前院走去,便见墨清和荞玉相携着走进府门。
“林可,你家这是……”墨清一看到林可便惊讶地问道。
林可耸耸肩,十分无奈,“被自己人下了黑手。”
荞玉闻言眉头一挑,唇角不自觉得上扬着,拉着墨清往外走,“她的这个自己人不适合我们插手,我们去对面租间房,静待佳音便可。”
墨清看一眼林可身边的水月,微微一笑,回身应道,“好的。”
看到墨清朝着水月笑的时候,林可以为墨清会劝荞玉出手帮忙的,不料她却很是乖巧的拉着荞玉回身出了府门。
“娘亲!”看着墨清和荞玉出了大门,水月忽地唤道,“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水月回身看了一眼敞着的书房门,林可立刻明白了水月的意思,人影一闪,便出了门,再次朝着孟府走去。
他们适才搜的太着急了,将孟家书房的那个暗格给忘了。
林可和水月再次来到孟府,直奔书房,进了书房便轻车熟路的转动书架上的笔筒,将书架转开。
立时,一股子难闻的臭味从书架后传来,林可忙上前扯着石门上的绳子,将石门移开。臭味更浓了,林可随手在衣袍撕下一个衣角,回身朝着水月道,“来点水。”
水月依言将林可的碎衣角用水沾湿,看着林可将碎衣角捂在嘴上,才迈步进了密室。
密室内漆黑一片,林可翻手变出一个火把,将狭窄的密室照亮,便见墙边的石床上坐着三个人。
满头是汗的孟如阳坐在中间,左边是孟夫人,右边是杨柳意。孟如阳的指尖有赤金焰在跳动,孟夫人的身上被一层薄薄的火焰包围起来,而另一边的杨柳意则是手腕处被花开一个大口子,浓浓的,粘稠且发黑的血水自腕上的伤口流出来,落进床边的吊着的一个石锅中,石锅的下方是独属于孟如阳的赤金色火焰。
林可走近看了看,才发现,适才在门口嗅到的那股子臭味,就是杨柳意血水的味道。
“你这是上还他人,换回你娘的命,你觉得,你娘知道了,会开心吗?”林可看一眼杨柳意腕上流下的血水,在滴到石锅中后,被石锅下的赤金色火焰烧的咕嘟咕嘟冒泡泡。
孟如阳没有理会林可,另一只空着的手,之间突地跳起一团火,孟如阳将火团朝下,火团的外面立刻沾了一层白色的透明液体,林可细看了一遍后才知道,孟如阳手指上的火团粘的是杨柳意血水中熬出来的蒸汽。
蒸汽经过孟如阳之间的火团再次烧灼后,从孟如阳另一边接触着包裹孟夫人的赤金焰后,化作雾气落在孟夫人身上。
林可最后看一眼孟如阳此种残忍的救母手段,拉着水月转身出了密室。
“我们不是来救杨柳意的吗?”水月回头看着还在不断流血水的杨柳意,被那血水的味道熏的直皱眉头。
林可没好气的一把将他推出密室,重新将门合上,缓了一口气才道,“你觉得我们能救回一个已经被放光血的人吗?”
“墨锦可以!”水月的眼珠转了转,脱口而出。
对,墨锦可以,挥挥他的朱毫笔,杨柳意便可以死复生了。但,杨柳意这种是横死,说不准魂灵早已进了枉死城,又或者,在孟如阳在放她血的时候,已经先将她的魂灵炼化了。
“墨锦不管身外事,况且是要他违规操作。”
林可这么一说,水月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看着林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林可回身看着水月急切的眉眼问道。
“你以前为了救人可是不折手段的啊!”水月回道,眉眼中似有失落。
林可看到了眼那抹失落,忍不住笑道,“以前的你是个七八岁的孩童,现在的你是十七八的少年,一样吗?”
水月一副似懂未懂得样子,茫然地挠挠头,就势拾起倒在在书架边的一把椅子,推到林可面前,用袍袖拭去椅子上的灰尘,看着林可坐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林可摇摇头,以前那个小破孩的水月,反倒比现在这个十七八大孩子的水月懂得多,难不成是长个子长的将智力也消耗了?
林可侧眸看一眼水月,狐疑的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后,转头看向紧闭的密室门,“走吧,我们去门口等着,这个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林可说着起身拉着水月朝门外走去。
孟如阳自密室出来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
林可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看向孟如阳,“你娘呢?”
“她还需些时日才能完全康复。”孟如阳低着头回答林可的话。
“杨柳意呢?”林可又问道。
“化了。”孟如阳毫无波澜的回道。
林可闻言忍不住笑了,“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用他们的魂灵做药引子,又用一个没杀过人的病患母体去就一个害死十多条人命的罪恶之身,你到底是在救你娘,还是在给她造罪孽?”
孟如阳抬头看了一眼林可,语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头来,问道,“如果当初你有机会救你娘,你会如何做?”
林可被问的哑口无言,看了一眼水月,便听见水月接过话道,“那你也不能坑害那么多的人啊?”
“那是你们没看好,怨不得我娘!”孟如阳回击的干脆,语气平静的好像造成这一切的真是林可和水月。
“那若是……”
林可还想说什么,被孟如阳接着道,“那若是城内还有病患当如何?”
“母体已经康复,其他人便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其实,我也救了很多人。”孟如阳耸耸肩,站在书房门口,仰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叹口气,“倒是你,那个一个粗鲁的人,竟能看破我的身份。”
“因为,你总是在关键时刻消失,或者是躲起来做缩头乌龟。”林可毫不客气的揭露孟如阳的异常行为。
孟如阳笑笑,“娘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弃她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