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一声，伸手去戳萧栩栩：“你的电话。”
铃声不是她的，这点意识她还是有的。
可手伸过去，摸到一片冰凉。
“栩栩？”古月睁开眼睛，虽然房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一个人在不在光凭气息就能感受的出来，多个人和少个人，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去哪了啊？”
上厕所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的伸手拿起床头柜上已经自动挂断的手机，摁亮屏幕。
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也许是骚扰电话？
古月刚想将手机丢一边，继续睡觉。
电话又来了。
“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来，你想死是不是？”
古月有起床气，能有这个口吻已经是不错了。
莫延霆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古月，到喉咙口的话哽了一下又咽下去了：“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你谁啊？”古月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所以才没挂电话。
而且对方的声音里还透着急切。
“莫延霆。”
古月：“……”
……
古月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静静的，好似抽空了所有的气息。
正在播放的电视频道是本市的新闻台。
有一辆车从桥上坠毁。
有人捞到了一些东西。
有大人的，有小孩的。
古月一眼就认出了一只可爱的虎头鞋。
那是她买给唐净的。
古月没往那处想，因为Bella坐的是飞机。
“咦，你在客厅啊？有人按门铃你怎么不去开门？”门铃一只在响，萧栩栩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古月疑惑的看着她：“栩栩，你怎么了？”
她上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萧栩栩视若无睹。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电视屏幕，眼神空洞的让人害怕。
古月不知道她怎么了，以为她没睡醒，打了一个哈欠，就过去开门了。
外面站着的是莫延霆。
古月白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莫延霆越过她走了进来，他看见了新闻，直接走到了萧栩栩的面前。
他在她身前蹲下。
“栩栩……”
萧栩栩木着一张脸，长发落下来半遮掩着她的眼睛，莫延霆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心里叹了一声气，她果然知道了。
只能低低的，安抚的唤她：“栩栩，别这样。”
女人没有任何动静。
莫延霆轻轻的将她揽过来，手在她背脊上拍了两下，安抚：“对不起，我现在带你去找她。”
萧栩栩终于有反应了。
她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抬头，一张脸苍白如纸，双眼无神，却又异常漆黑。
她看着莫延霆，但因为失神的厉害，又仿佛并不是在看他。
似乎只是透过他，看向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
莫延霆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喉咙涩痛的厉害，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也干涩沙哑的厉害，“我带你去找她。”
古月听得有些懵：“不是，你们要去找谁？”
隐隐的，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呼吸开始急促：“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新闻还在播，古月觉得那双虎头鞋让她心里发慌。
“Bella是不是没有坐飞机离开？”
萧栩栩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问还有什么意义，又或者只是在自欺欺人的希望有个人来给她确定，是她看错了，但她在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上已经看到于浩谦了。
虽然镜头隔得远，但她还是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他。
有些天，天生就具备领导才能，即便是站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于浩谦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身生人勿进的冷峻气势站在桥头，外面似乎下起了雨，他也不去避避，就站在桥头，不是疯了就是掉下去的人和他息息相关。
莫延霆：“……”
他的瞳眸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紧紧的抿唇，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因为，Bella是去了机场。
但是在那里她遇见了于浩谦，所以她转身就跑了。
她拦了出租车，于浩谦紧追不放。
后来就发生了车祸。
古月瞳孔猛地睁大，看看电视，又机械版的扭头看看萧栩栩，不敢置信道：“你们在说什么？”
莫延霆的喉结剧烈的滚动，许久之后，才道：“栩栩，你想去看看吗？”
萧栩栩突然挣开他自己坐了起来。
“啪。”
一记巴掌狠狠地掌掴在他的脸上，女人的力气本来不大，但这种情况下往往会生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力气。
莫延霆被她打的侧过了脸，甚至有肿起来的痕迹。
四个手指印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见。
萧栩栩盯着他，冷冷的说：“是不是你的人告诉于浩谦的？”
他在她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她一直都知道。
萧栩栩懒得理会，所以没有在乎。
只是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让Bella生死未卜！
莫延霆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连最基本的被打脸的恼怒都没有，他道：“对不起。”
“莫延霆，你凭什么要让人监视我！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你，Bella也不会遇难！莫延霆，我好后悔认识你这个人！”
她的话，像一根针一样，精准无误的扎在他心头最柔软的位置上。
莫延霆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的收紧，语调还是平淡无奇：“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之间还有感情，还能继续。”
“呵。”
萧栩栩推开莫延霆，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栩栩，你等等我！”古月忙追了上去，甚至连鞋子都没换。
莫延霆抿了下唇，也跟了上去。
半夜里路上没什么车，莫延霆车技又好，很快就到了出事的桥。
车子已经打捞起来了，一辆蓝色的的士，车头已经完全变形了，湿淋淋的放在那里。
除了记者、警察、消防员之外没什么围观的路人。
这里一片算是很偏了，这座桥是去年刚修建的，过了这座桥就完全出城了，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没什么车经过。
路好、车流少。
车子刚停稳，萧栩栩就开了车门下去了，中途被鞋尖绊了一下，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