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霆启动车子,车子往陈子言跑的方向追过去,大力想阻止他,但分身乏术。
能参加到这么重大的案子里来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黑深深的山道上,道路崎岖不平,车子颠簸下,人都快散了。
车灯射出去,没入浓浓的黑暗中。
……
狭窄的山道上,只够一辆车通行,陈子言的车其中一个后轮爆胎,速度快不到哪里去。
莫延霆将车停下,迅速追上陈子言的车。
起跳,双手有力的撑着车顶,脚下踩着后备箱凸出来的那一截,一个借力爬上了车顶。
车子左右摇晃,想要将他甩下去。
陈子言的距离把握得很准,每次车头挨近崖边,眼看着就要失控的冲下去,又被稳稳的拉了回来。
莫延霆紧紧的抓住行李架,身体弓起,如同一头蛰伏的野兽。
风在他的耳边呼呼刮过,将挂在耳朵上的耳麦卷走了。
所有的说话声都消失了。
陈子言看着前方的路,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莫延霆咬牙,单手抓住驾驶室那边的行李架,身子沿着车身下滑,稳稳的踩在越野车的踏板上。
另一只手握上了驾驶室的车门门把。
刚要用力打开,陈子言突然转动方向盘,车子朝着山壁驶去。
电光火石间,莫延霆全身的肌肉绷紧,在车身擦上山壁的瞬间窜回到了车顶。
泥土簌簌的往下掉,落了莫延霆一头一脸。
车窗降下。
陈子言探出头往车顶看了一眼。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也许是莫延霆此刻的狼狈取悦了他,他弯了弯唇角,“莫延霆,你斗不过我的。”
莫延霆咬紧牙齿,脸颊的线条紧绷:“这次,你走不了了。”
“好,我拭目以待,莫延霆,你只有两个选择。现在下车,或者,我们同归于尽,你总不会认为我会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是不这样认为。”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你输了,我杀了她,你不是正好可以跟你的初恋在一起吗?”
莫延霆的身体再次沿着车身滑下,这次,是从副驾驶这一侧上车。
车门打开。
他松开握住行李架的手,弯腰要坐进去。
陈子言突然从仪表盘上摸出一把上了膛的枪,枪口正对着他。
‘砰’的一声。
子弹出膛。
莫延霆瞳孔睁大,侧身避开,但已经晚了,子弹擦着他的脖颈划过,顿时血流如注。
他仿佛不知痛,用舌尖顶了下腮帮,一手抓住行李架,沿着车门往后滚了几圈。
身后,子弹紧随而至。
陈子言的车都是防弹玻璃,子弹穿不透,给莫延霆争取了不少时间。
他朝着陈子言的腿开了一枪。
男人避闪及时,但也因此车子险些失控冲入悬崖。
这样的车速,冲下去,只有一个下场。
车毁人亡。
陈子言猛的一踩刹车,莫延霆差点因为惯性被他甩出去,身子重重的撞在车子的金属框架上,剧烈的疼痛从手臂窜起。
他险些握不住行李架。
不过,莫延霆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趁着陈子言无暇顾及之时坐进了车里。
关上车门。
车子在狭窄的山道上飞驰而行。
陈子言再次将枪对准了莫延霆。
莫延霆曲肘撞上去,正好撞在陈子言的手腕上,枪脱了手,从驾驶室大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陈子言失望的看了一眼,“真是可惜,这把枪我花了大价钱买的。”
莫延霆冰冷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不用可惜,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陈子言的手指在置物箱的盖子上轻轻敲了几下,“打开看看?”
莫延霆不作理会,掏出手铐要将他拷住。
陈子言笑的漫不经心:“别动,遥控器在我脚下,万一我受了惊吓脚抖,你可就听不到你想知道的话了。”
莫延霆看了他一眼,掀开置物盒的盖子。
里面满满的一捆炸弹。
“……”
莫延霆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握紧了手里的枪,他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血腥味依旧浓郁。
“你说要是这些炸弹爆炸了,我们两个会不会死呢?”
莫延霆没说话,凌厉的视线落在陈子言的身上。
他想跟他同归于尽。
意识到这个,莫延霆简直想骂娘。
“陈子言,如果你跟我回去,我会争取帮让你活下来。”
“活下来?”陈子言轻笑一声,“在牢里面带着,比死了还难受,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他在那个里面待了六年,六年啊。
生不如死的六年。
忽然,陈子言猛的一踩刹车,莫延霆的身体本能的往前,撞在了前方的仪表盘上。
趁机,陈子言一肘撞在莫延霆的手臂上,森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疯狂的恨意。
莫延霆手一扬,枪沿着抬高的手臂滑落,他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接,被陈子言截住了。
“呵。”
莫延霆眯起眼睛,冷笑一声,缩回那只被陈子言手肘撞击的手臂去抓枪,再次被陈子言挡住了。
眨眼间,两人已经虚虚实实的过了十几招。
在陈子言再一次伸手之际,莫延霆抬手将枪打飞到了后排,曲起的手肘撞在他的肋骨上,而陈子言的拳头,也狠狠的砸在了莫延霆的侧脸上。
陈子言曲起手臂,反绞住莫延霆的脖颈。
那一处被子弹擦破的地方立刻开裂出血。
从驾驶室那头的车窗灌进来的风吹散了血腥的味道。
陈子言喘着气:“原本,我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莫延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毁了我的所有,为什么,你拥有所有的一切,而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你?”
莫延霆被他勒住脖子,脸色和眼睛都泛着红,“陈子言,你在妒忌?”
两人像是两头野兽,互不相让,殊死搏斗。
“是啊,我妒忌,我妒忌我喜欢的人都喜欢你。”
陈子言收紧了手,莫延霆被他勒得脖子都要断了,眼前一阵发黑。
这是一种自伤的伤敌方式。
莫延霆的手肘还抵着他的肋骨,痛感明显。
莫延霆突然收手,身子往下一低,脱离了他的控制。
下一秒。
‘砰’的一声。
莫延霆一记老拳重重的砸在陈子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