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声音,确实是宋司璞的声音,难道是看到了爆料的东西,恼羞成怒?现在要见她?敬舒微微一琢磨,给杨助理打电话。
“宋总要见我?”敬舒问。
杨助理说,“不太清楚,我没有跟宋总在一起,我需要外出处理一些事情。”停顿了一下,他说,“要不要我帮你确认。”
“麻烦您。”
杨助理挂上电话没多久,便回了过来,“无人接听,今天老爷的生日,宋总很忙,没时间接电话。”迟疑片刻,他说,“或许因为外界流出的那份录音,宋总有些话想问你。”
敬舒摇头,不对,宋司璞不会想让她去大寿,以他的性格,他会忍到寿诞后再来收拾她,无论真伪,敬舒决定不予理会。
可是半个小时后,那通电话又打来了,“来了吗?”
“合适吗?”敬舒皱眉,“你爷爷的寿礼。”
“我找你有事。”他说。
敬舒又看了眼那个陌生号码,微微有些疑惑,她再次跟杨助理确认,“宋总有几个电话号。”
杨助理说,“宋总有两个电话号,一个对外用的工作号。一个对内用的家庭号。”
敬舒说,“我把号码发你,你确认一下。”
毕竟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她不能掉以轻心。
她将号码发给杨助理。
杨助理回复:不是。
应证了敬舒心中的猜想,有人想让她去宋老爷子的寿宴,看来,她又被人盯上了,这次是谁?蔡绮玉?她手中有蔡绮玉的把柄,蔡绮玉不敢明目张胆地招惹她,不过这么愚蠢的事情,除了她,还会有谁做。
她正思嘱间,宋司璞的电话打来了,“怎么还没来?”
“我去干什么?”
“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爷爷。”宋司璞说,“穿正装。”
敬舒挂上电话沉默了许久,仔细盯着手机,确实是宋司璞的电话号,真是他?疯了么!她一脸被家暴的样子,盛装出席宋老爷子的寿宴?先不说她和宋司璞的关系多么敏感,只单单看她这张脸,不得体!
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宋司璞在搞什么?他不是极为忌讳她出现在宋老爷子面前么?甚至不惜提前一周将她赶回来,禁止她出门。
他改变主意了?
敬舒约了一家造型工作室,为她量身打造了一款可以遮住脸面的礼服,粉紫色的镶花大沿帽,帽沿的边缘向下笼罩着细细的织纱,沙面上零星珍珠,将面部遮挡,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又不失风雅的端庄。
像是上世纪王室的贵族女人的妆容。
而在电话的另一边,蔡绮玉手中拿着两个手机,一个宋司璞的手机,一个放音频的手机,“还是妍姐聪明,想出这么个法子。”
“这么精妙的法子,我哪儿想的出来。”秦妍笑,“早上看见网上的爆料,就想着可以借用这个法子试试。”
“这声音做的以假乱真,再用司璞哥哥的电话打过去,神仙也辨别不出来。”蔡绮玉说,“网上那事,你觉得会是谁干的?真缺德。”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些既能接触宋总,又能获得纪氏信任的人干的,机密文件一般人谁拿的到?”秦妍娇俏。
“肯定是纪禅!”蔡绮玉一口咬定,“除了她,谁有这个机会?!那个纪临江对她,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多次公众场合替她解围。司璞哥哥更不用说了,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这次,就好好给她个教训!”她删掉通话记录。
秦妍柔柔一笑:“把宋总手机偷偷放回去吧,别被发现了,指纹擦一擦,这里没装监控吧。”她抬眼看了一圈。
蔡绮玉说,“我打听过,宋老爷子忌讳这些东西,没人敢在家里装监控。”
“去吧,好妹妹。”
蔡绮玉忽然有些犹豫,“妍姐,我突然有些担心……”
秦妍风情万种,“上次让她吃那么大的亏,她也没发现,这次只要你不亲自动手,她猜不着你头上。”
“不是,我担心司璞哥哥发现……”蔡绮玉犹豫。
秦妍摸了摸她的头发,凑近她耳畔,“你不说,我不说,他发现不了,我会去通讯公司将这则电话记录删除,姐姐希望你能回到宋总身边,过上幸福的生活。”她拍了拍蔡绮玉的肩膀,“事情已经做了,没有回头路。”
蔡绮玉把心一横,“是了!没有回头路了,这是除掉纪禅的好时机,这个女人一天不除,我一天不得安生!”她握着秦妍的手,“妍姐,等我做回宋氏集团的女主人,我会报答你的。”
秦妍柔柔轻笑,“好妹妹,我没有邀请函,不能在这里多待,我会在公司坐等你的好消息。”
蔡绮玉点头,拿着宋司璞的手机往一楼厅堂快步走去,要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充电的手机放回去,果然司璞哥哥还是爱姐姐的,不然他的开屏密码不会是姐姐的生日。
这次,她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踢出司璞哥哥的世界。
此时,敬舒礼服得体端庄,今天不是她的主场,她需要优雅的低调。她不是很理解宋司璞为什么忽然叫她去寿宴,还要把她介绍给宋老爷子认识,这对她们来说,并无益处。
她收拾一番出了门,前脚刚踏出去,她迟疑了片刻,“诚叔。”
诚叔上前,“纪小姐。”
敬舒凑近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诚叔点了点头。
敬舒在家静坐了十几分钟,随后自行开车至宋氏祖宅,宋氏祖宅坐落于海港市龙头山上,藏金卧龙之地,据说这块地风水镇帝王之宅,右环海湾,左枕栗山,三面据水,以山为郭,水为地,实属福禄之宅,这里的楼王曾被炒至十个亿,最便宜的一套房亦要两亿往上。
宋氏祖宅坐拥山水龙脉开门,是五进门苏派四合院,满眼葱翠的盎然景象,全然没有深秋的萧索,院外停满了豪车,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闲侃,敬舒盛装出席,粉紫色的镶花大沿帽垂沙遮住脸面,紫色修身长礼服,下裙摆缀花长长拖地,美丽白皙的裸背腰窝,性感迷人,她一下车,便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她的扮相着实吸引人,优雅端庄,珠光宝气。
只她天鹅颈项上的莲花扇款满钻紫玉镶边项链,便价值百万。
她手中拿着紫黑色的包,在侍从的引导下递出邀请函,往一进门院落走去,像这种四合院,第一进为门屋,第二进是厅堂,第三进或后进为私室,一般人不得随意进入。
一进门院落内名流如织,灯光璀璨,苏派婉约,小桥流水,到处都是人,笑声如铜铃。
她来的很晚了,主厅堂的寿宴已经开始,正逢宋老爷子讲话完毕,她提着裙裾,踏门而入,若隐若现的面容,高挑的身材,扑面而来的神秘感,引来室内人好奇的目光。
这样精绝的身材,让人叹为观止。
宋司璞站在宋老爷子身边,在她的身影踏进大厅那一刻,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向她,擦身而过的瞬间,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外带去,“你不该来。”
蔡绮玉眼看着敬舒要被不露痕迹地带走了,计划还没开始就这么失败了?她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宋司璞会不会责怪她,这次不成功便成仁!她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蔡绮玉快步往门口走了两步,佯装被撞了一下,她哎吆一声,扑在敬舒身上,随后摔倒在地。
她指着敬舒控诉,“你这个女人,伤害了吉雅,现在又想伤害我吗?”她忽然睁大眼睛,指着敬舒的手,“刀!她手里拿着刀!保护宋爷爷!”
敬舒的手上被蔡绮玉碰瓷时塞进了一把小匕首,似是才反应过来,她赶紧丢掉刀,慌乱的摇头。
蔡绮玉像是一个女英雄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敬舒扑倒在地,“这次你别想跑,哪儿都别想跑。”
宋司璞脸色异常寒冷,“小绮,你在干什么?”
蔡绮玉很夸张的大声,“我在抓犯人啊,这个女人上次把吉雅从马背上推了下来,这次又拿刀闯宋爷爷的寿礼,不知道她又想伤害谁,天啊,该不会又是小吉雅吧?难道是宋爷爷?”
宋老爷子此刻正跟大佬们寒暄,八十多岁的年纪依然很精神,虽然脸上的老年斑很重,但双眼神采奕奕,威严锐利。听及门口的慌乱声,他向门口的方向看来,目光落在那名被压倒在地的紫帽女人手里的刀上。
上了年纪的人,最忌讳刀枪之事,尤其是他八十大寿,更见不得血光,这被视为不吉。
“你误会了,那只是我给她削苹果的刀。”宋司璞冷淡开口,他将蔡绮玉拎开,随后从容带着敬舒打算离开。
“等等。”宋老爷子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刚刚说,她就是那个伤害吉雅的女人?”
“爷爷。”听见自己的名字,吉雅蹦蹦跳跳来到宋老爷子身边,抱紧他的腰看热闹。
宋老爷子除了宋司璞之外,便是最疼爱吉雅这个小外孙女,向来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上次马场事件一直搁在他心里,从未放下去。
宋司璞皱了皱眉,回应道:“爷爷,小绮认错了人,这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我没有认错人!就是她,纪禅!”蔡绮玉说,“就是她在马场的时候把小吉雅推下去,不仅如此,她还屡屡用不要脸的手段勾引司璞哥哥,害的司璞哥哥名声都受影响,我怀疑今天外面流传的那份录音都是她偷偷录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敬舒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沉默地站在宋司璞的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戳在了她粉紫色的宽沿面纱下,纪临江站在宋老爷子近旁的位置,他喝了口红酒,淡淡看着这一切。
“是啊,哥,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姘头,就包庇她啊。”宋孝凌双手插进裤兜里,靠在门口,“听说你俩都住一起了,啧啧啧,她就是我未来的嫂子吗?”
宋司璞淡声,“没有这回事。”
“什么?”蔡绮玉气哆嗦了,跺脚,“司璞哥哥,你都跟这个女人住一起了?”
宋司璞说,“没这回事。”他对敬舒说,“你先走。”
敬舒刚要离开。
宋老爷子说,“我的话都不顶用了吗?司璞,是不是这个女人伤害了吉雅!”
宋司璞面不改色,“不是。”
“吉雅,你说,是这个女人吗?”宋老爷子铁了心为外孙女讨公道,不为别的,单单这个女人持刀而来,便已经激怒他了,他要追究这一切,给这些心术不正的蛇虫鼠蚁立个威。
杀一儆百。
吉雅笑嘻嘻的说,“不知道。”
“别以为你遮着脸就能蒙骗别人。”蔡绮玉一个箭步上前,掀开了敬舒的帽子,将她推倒在地,“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被掀开帽子的女子趴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她抬起发丝凌乱的头,无辜道:“我只是一个有点知名度的模特,慕名前来参加宋老爷子的寿礼,不知道得罪了谁,你们要这样对我。”
她的脸缓缓呈现在大众眼前,完完全全陌生的脸。
蔡绮玉大惊,她这身衣着打扮……怎么跟纪禅一样?明明纪禅出门前,有人给她拍了照片传来,确定她来参加寿宴了,照片里她就是这样的啊,她明明来了啊。
吉雅笑嘻嘻地说,“不是她。”
宋孝凌脸色一僵。
宋司璞皱了皱眉头,他默了一瞬,看向宋老爷子说,“爷爷,这位是我朋友,刀是给她削苹果的,她有急事要回去一趟,情急之下,把刀也带上了。”
“是,是,就是这样。”地上的女人说。
纪临江笑看着这一切,拎着高脚杯喝了口酒,他目光扫了一眼全场,最终落在大厅的角落靠窗前,那里坐着一名戴着棒球帽的看戏女子。
衣饰简洁、流畅,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