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俱乐部里,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敬舒直奔保龄球场,如镜的木质地板将房间反射的亮如白昼,远远便看见纪临江站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他似是正跟朋友说些什么。
敬舒放慢了脚步,淡定走了过去。
他的朋友说,“纪小姐来了。”
纪临江转脸看向她,微笑。
敬舒也笑。
他说,“游戏打的不错。”
敬舒不晓得,纪临江的游戏战队是全国电竞圈的NO.1,刚刚的游戏,打团队配合战,宋司璞没有拖后腿。打个人PK赛,宋司璞稳居第一。
而且他的游戏小号,是白金级别的高级玩家,很多氪金装备是别人花钱也抢不到的。
虽然纪临江并没有拿出百分百的实力打这场比赛,但他抱着观赏的态度观摩了一场高手竞技。
敬舒不想继续游戏的话题,这容易让她暴露游戏菜鸟的事实,她低调得笑了笑,去换了身运动装走进来,简单的做了一套肢体拉伸运动,“如果今晚的保龄球双人赛,我赢了,我让你帮我调查的人,你帮我摸清。”
纪临江微微一笑,“单人赛。”
敬舒看向他,与纪临江1v1的单人赛?她点头,“OK。”
保龄球,她很在行,比三分球简单太多。
场子里都是纪氏的人,亦是纪临江的心腹朋友,这些人似是知道纪临江的脾性,所以没人敢多嘴,都清楚多嘴的下场,何况,他们皆是家族产业依附着纪氏产业的利益伙伴,若是纪家受挫,他们必受牵连,有着利益的捆绑,他们和纪临江都是一条心。
纪临江最擅长这种事。
他在人多的场合并不叫她的名字。
敬舒争强好胜,不允许自己输给纪临江,最起码,不允许自己表现的像个弱鸡。
保龄球计分标准很简单,将每一局的成绩相加,以6局总分最高者为赢家,敬舒持球出手的姿势很标准,一击全中。
喝彩口哨声不断。
敬舒原本一本正经的玩儿,在周围朋友哄笑的簇拥下,渐渐放开了手脚,笑容也多了起来,运动最让人快乐,周围簇拥的声音,球友善意的关注,都能给她短暂的治愈。她和纪临江打了平局,后又陆陆续续加入其它球友,看到别人失误,她便跟着一起笑,笑出了声音。
她跟纪临江赌球,指着一个女孩子说,“信不信,下一轮她要补球。”
纪临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目光瞟向那个女孩子。
恣意又放纵的夜晚,解压与竞技的时刻,汗水都是健康帅气的,敬舒凌晨时分冲了一个热水澡,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临走时,她说,“答应我的事,你别忘了。”
走了两步,她又折回去,低声,“诚叔说,我妹妹失踪前曾跑去找宋司璞,从那以后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晚的狂欢仿佛让敬舒一夜间年轻了许多,她坐凌晨的出租车回家,在门外脱了鞋,提着高跟鞋悄悄进门,客厅里漆黑一片,她赤脚刚踏上楼梯,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宋司璞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月光黯淡,瞧不见他的表情。
敬舒全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你用这张脸去做了什么?”宋司璞的平静仿佛暴风雨的前夕。
敬舒轻轻吸了一口气,淡定地说,“睡不着,出去打了场保龄球。”
她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擦身而过宋司璞身边时,宋司璞说,“去找纪临江?”
敬舒没言语,她径直走开。
宋司璞忽然恼怒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扯了回来,敬舒脚下一空,没站稳,整个身子扑了出去,滚下了楼梯,她的唇齿磕在了楼梯上,满嘴都是血,她不确定有没有磕掉牙齿,整个口腔都是麻木的。
她试图从地上站起身,可是小腿和胳膊肘仿佛错位,使不上力气,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我说过,不要糟蹋这张脸”。宋司璞脸色铁青,走下楼梯,他蹲在她的身边,扼住她的后颈,沉怒,“不要糟蹋别人的人生!”
敬舒被迫仰起脸,她口腔里全是血,倒灌进了喉咙,脸上也全是血,她说不出话。
宋司璞皱了皱眉,见她情况不对,他帮她拍了拍背。
敬舒用力咳了两声,将咔在喉咙里的血咳了出来,她喘着气,“我没有糟蹋任何人的人生!”她依旧爬不起来。
宋司璞眉头皱的更紧了,一言不发的检查了她的腿和胳膊,随后他起身,给一个医生朋友打了一通电话。
没多久,他的朋友半夜上门帮敬舒检查了一番,她摔跤时胳膊和小腿关节有些错位,牙龈和嘴唇磕伤了,没有大的风险,医生朋友帮敬舒矫正了胳膊肘和小腿关节后,建议她再去医院做个基本检查。
宋司璞闲雅冷淡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仿佛背后发生的这一切跟他没关系。
待医生朋友走了以后,敬舒一瘸一拐地来到沙发边捡掉在地上的手机,宋司璞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先她一步捡起她的手机打开,“密码?”
敬舒脸色微微一白,还没反应过来,宋司璞拿过她的手按在手机上,指纹解锁。
敬舒一惊,伸手去抢手机,“你干什么?”
宋司璞不言语,打开她的手机进入游戏界面。
敬舒以为他在查看她的通讯记录,唯恐闵敬舒的身份曝光,敬舒冲上前去抢手机,宋司璞起身走开。
敬舒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但是追不上他,无计可施,情急之下,她忽然原地歇斯底里尖叫一声。
宋司璞回头看她,寒声,“你发什么神经。”
敬舒冲上前趁机夺走手机,拔腿就跑,结果由于腿很疼,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宋司璞已经退出了游戏号,见她这幅神经质的样子,他怒声,“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换掉你的脸。”
敬舒疼的眼泪扑簌簌地掉,她不愿宋司璞看见她的眼泪,于是她连跑带拐地上了楼梯,狼狈地抓着手机跑回房间,她紧张的将她手机里所有的讯息查看了一遍,没有明显关于闵敬舒的痕迹,他应该什么都没看到,如果看到,就不会是刚刚那种样子。
敬舒飞快删掉她和纪临江的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
她的胳膊和腿伤休息了一晚后,便没那么疼了,许是昨夜错位的不严重,只是些微扭着劲儿了,关节处红肿,但不妨碍走路,但是她的脸,有些不妙了。
脸上有许多的擦伤,嘴巴肿的厉害,一边的眼角磕在楼梯上,次日红肿起来。
她像是遭受了家暴,受的伤夸张在脸上。
早上她下楼倒水喝,忍痛行走正常,但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宋司璞出门前,瞥见她的脸,皱了皱眉头,“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
敬舒充耳不闻,她嘴疼说不了话,但依然画了精致的妆容,戴着墨镜和口罩去上班。
宋司璞在公司看见她,眉头便皱了起来,但他忙的没时间理会她,他要筹备宋老爷子的八十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