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舒微微一笑,“诚叔,有贵客,倒杯茶。”
“纪小姐要退出?”宋司璞缓步走近,冷声。
敬舒说,“宋总对感情忠贞不屈,我无计可施,所以不想自取其辱了。”她起身,与他相对而立,“我不做了,珠宝公司的股份我还给你,闵氏公司我也还给你,我全面退出。”
宋司璞冷笑,“回纪临江身边?”
敬舒望定他,“纪总不计前嫌,可以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只要我做他的情人……”
宋司璞一把揪起她的领口,将她拉近,怒声,“你是在羞辱我?”
敬舒直视他,“我愿意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既然我对宋总没有利用价值,纪总又愿意收留我,我何不另选君主?”
“把你的脸留下。”宋司璞沉怒,一字一顿,“别想用它招蜂引蝶,它不属于你!”
“我不!”敬舒微微抬起下巴,强势看着宋司璞,“我想整成什么样,就整成什么样!宋总不想看别看!不想听别听!你大可像那天晚上那样扒光了我丢出去。现在,我是纪禅,是不再依附你的女人,我不再需要看你的脸色,揣测你的心思,我要摆脱你。”
宋司璞怒不可解。
他再次呈现出那晚狠戾的神情,他忽然揪着敬舒的领口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敬舒尖叫。
宋司璞不言语,强势揪着她的领口带她离开。
敬舒几乎被一路拖行,她在山脚下时,摆脱了宋司璞的桎梏,“放开我!”
宋司璞扼住她的下颚拉近,鼻息相闻的距离,“你要滚,可以。”他咬牙,“把你的脸整回去!把她的脸还给她!”他的大掌钳住敬舒的胳膊,带她去整容,既然她要离开,他铁了心把她的脸换了。
他无法容忍她用这张脸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无法容忍她用这张脸对别的男人嬉笑怒骂,暧昧不堪!无论她用这张脸做什么,他都无法容忍!那种感受仿佛名为背叛的蛊虫钻心蚀骨爬满身体,祛不掉,碰不着,痛不欲生,却生死不能。
屈辱、愤怒、背叛,切肤的愤怒感。
眼睁睁地看着瑾乔被羞辱,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女人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她践踏着瑾乔的一切,凭什么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谁给她的底气!
察觉宋司璞动真格的,他要给她换脸!这仿佛触动了敬舒某根敏感的神经。
她恐惧非常。
敬舒用力挣扎,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宋司璞的桎梏,她有些歇斯底里,挣扎尖叫的更厉害了,指甲抓过宋司璞铜墙铁壁般的肩头臂膀,将他的胳膊抓出深深的血痕。
宋司璞强势挥开臂膀摆脱她的纠缠,胳膊无意识的刮过敬舒的脸,仿佛一记耳光重重劈在了敬舒的脸上。
敬舒跌坐在地,下意识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宋司璞。
宋司璞面色铁青。
敬舒愣了许久,忽然笑了声,随后一连串的低笑声从她口中传来,宋司璞打人了?
“我竟不知宋总还有这一面。”敬舒笑着说,声音有些悲哀的婉转,“宋总打女人?您未免也太不讲理了,我整的这张脸,随便一个女人都能整,你能阻止我,难道能阻止其他女人?我不犯法!我没有犯法!”
“纪小姐,纪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诚叔从山上跑下来,将敬舒扶了起来,“这是怎么了?你和宋总吵架了?”
宋司璞寒声,“顶着这张脸哪儿也别想去,要么换张脸滚!要么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他大步离开。
敬舒冲着他的背影怒骂,“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捂着脸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远,她才返身往山上走,一脚踉跄险些摔倒,诚叔赶紧扶住了她。
敬舒说没事。
她只是从对宋司璞的颠覆性记忆里,再重复颠覆了一次,这个男人的恶,一次又一次展现在她的面前,内心有愤怒的海浪冲刷而过,她捂着脸闷头往家里走,努力克制她的情绪。
次日,宋司璞便以保护她人身安全的名义,派了大量的保镖守在别墅外,让敬舒寸步难行,她别想去见任何人,别动心术不端的心思,作风强硬,逼她妥协。
敬舒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晃悠着。
从纪临江那里学来的,这以退为进的法子,很管用。
她退了一步。
宋司璞便近了一步。
她自是知道宋司璞不会容忍她用这张脸胡作非为,她若退出,他定不允许。
这个时机利用的刚刚好。
她在家安心待了几日,诚叔出入自由,他说,“查出来了,蔡绮玉最近跟一个叫秦妍的女人走的很近,这个女人是蔡氏集团的财务高管,兼多家蔡家旗下公司的财务工作。”
晃悠的秋千猛然停住,敬舒说,“财务……”她皱了皱眉,哥哥便是栽在了一个蔡家的财务职员手里,这个女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妍兼职了哪几家公司?”
诚叔说,“总共五家,其中有恩呈少爷合资的那家,恩呈少爷出事以后,她便卸任了那家的职务。”
看来,哥哥的事,这个女人脱不开干系。
她要会会这个叫秦妍的女人,但又不能打草惊蛇。
“诚叔,最近除了采购物资,你尽量不要外出。”敬舒说,“我怕宋司璞会盯上你。”
“好的,小姐。”
“警察搜查过后,恩呈很多的旧物件你都收在哪里?”
“地下室。”
敬舒略微一琢磨,飞快跑进家里,家里虽然被警察搜查过了,但是应该还存有哥哥当初留下的蛛丝马迹。她来到楼梯下的角落里,那里铺着一块毯子,掀起毯子,便是与其他木制地板无恙的木板,敲一敲,声音空空的响。
敬舒拿开那块木板,走进地下室,满满落灰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