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舒身体有瞬间的僵直,心脏砰砰跳动,恨意凝聚成一股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耳边嗡嗡作响,很快,她露出乍然初见的欣喜,“宋总,您怎么在这里?”
宋司璞抬头看她。
敬舒心脏骤然紧缩,她莞尔,“上次您约我谈工作的事情,我遇到点事耽搁了,抱歉。”她抱着日用品三五步来到宋司璞身边。
仿佛不晓得他背地里利用权势对她的逼迫,不晓得他为了挚爱之人不择手段的谋算,不晓得他对这张脸强烈的执念,她像是什么都不晓得,甚至不晓得他曾经为了一个叫陆瑾乔的女人,逼得她家破人亡,将她逼上了绝路,死不足惜。
敬舒的笑容无辜又酸楚,将一个一无所知又受尽蔡绮玉欺辱的女人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的伞丢了,只能淋在雨中,微微缩着脖子,笑的客套,“您在等人吗?”
宋司璞目光深邃,深深凝睇她的面庞。
敬舒等了会儿,见他依然不说话,她看似尴尬的转身离开。
“你对小绮说了什么?”宋司璞冷慢的声音传来。
敬舒微微一怔,转身看他,“宋总……什么意思?”
宋司璞将烟丢掉,慢声,“小绮不会无故退婚。”
敬舒无辜地看着他,像是没有听懂,“宋总不妨把话说明白点。”
宋司璞直视她的眼睛,“先是扮演弱者让小绮名誉受损,后挑拨我跟小绮的关系,计划没得逞,又从小绮下手,让她退而求其次,你倒是很白,婉如一朵冰清玉洁的白莲。”他微微低头,手中的打火机窜出一簇火苗,“是纪临江让你这么干的么?你们合作?”
敬舒在宋司璞的眼底,看到了隐匿的怒意,似是蔡绮玉取消婚约这事,让他很恼火,他迁怒于敬舒,只因那个陆姓女人的一句话,他就赴汤蹈火。
大雨将她淋成了落汤鸡,她的狼狈和宋司璞尊贵的体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由助理撑着伞,着昂贵的黑色西服,靠着车身,姿态简雅疏离。
一个抱着生活用品,忍受着生活的狂风劲雨。
没想到宋司璞全都看穿了,他像是一头不动声色蛰伏在暗夜里的狮子,冰冷的粉碎一切假象。每一个关键点,每一次转折点,每一个决定都没能逃脱他的双眼。
不仅如此,他似乎一直在放长线钓大鱼。
而这个长线上的诱饵,是蔡绮玉。大鱼,则是敬舒。
因为宋司璞有无数种办法对蔡绮玉加以管束,或者将她保护起来,不让她接触敬舒,但是,他没有。
他放纵蔡绮玉胡作非为,任由蔡绮玉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敬舒手上。
敬舒直视宋司璞,原来他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因,不是克制,不是不愿屈尊,而是利用蔡绮玉引出敬舒的真面目。
“小绮说你绑架她,我信。”宋司璞唇角戏虐,“说你心怀不轨,有备而来,我也信。”
敬舒冷静地看着他,将心底的战栗压制的死死的,不允许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宋司璞低头点烟,“是想拆了这桩婚事,来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