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快步来到纪临江身边说,“老板,都安排好了,宋司璞插翅难逃。”
敬舒强自镇定,这一切会不会是纪临江设计的?利用自己引宋司璞出来?若是他算计的,一定会在周边埋伏人捕获宋司璞,今天这场婚礼,应该是纪临江安排的一场局,宋司璞若是不出现,皆大欢喜。宋司璞若是出现了,一举拿下,便是双喜临门。
“宋总……”
“许久不见,宋总还是这么帅!”
“别来无恙啊宋总。”
“……”
名流蜂拥而来打招呼,尽管他不复往日的风光,可他是公众默认的宋氏正统的继承者,如今他出狱,保不准他日东山再起,只要宋氏这个大豪门屹立不倒,世家们对他永远人情饱满,热络而来。
宋司璞带着敬舒周旋在各界大佬之间,紧紧揽着她的腰,两人如同恩爱的夫妻,同心同气,很多人前来打照面,宋司璞笑容浅淡,应对自如,他于人群簇拥的中央,微微俯身凑近敬舒的耳边低声,“那一晚,四个人的狂欢,快活吗?”
敬舒冷冷抬眼看他,面色惨白隐隐泛着青,他是说天台小废屋那一晚吗?
两人对视片刻。
敬舒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宋总关照,自然快活。”
宋司璞戏虐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若是换了旁的女人,有几个还能像你这般潇洒光鲜,闵敬舒,你果然是不知廉耻的极恶女人。”
“宋总是想看我为了那点贞操寻死觅活?”敬舒微微抬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让你失望了,那点贞操我早没了,我不在乎的。”
两人挨的很近,一低头,一仰头,像是最亲密的伴侣,耳鬓厮磨。
宋司璞拿过侍从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敬舒说,“我的灵魂高于我的肉体,我的精神高于我的痛苦,你奈何不了我。”
“说的这般潇洒。”宋司璞看着她,“那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是谁?”
“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你放松警惕,从你手里成功逃离?”敬舒不肯示弱。
“我有点后悔。”宋司璞看着杯中的酒,自说自话,“那晚应该干脆点永绝后患的,下一次,直接要你的命好了,对于没有良心的女人,多活一天,便多一天的罪恶。”
“极恶的人,是你!你知道你欠我们闵家多少条人命么!”
宋司璞看她良久,情绪稳定,“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他分外冷静,似是在监狱里磨平了他的棱角,蹉跎了他的情绪,让他见到她时不再憎恨到失控,愤怒到发疯,他可以压下心底波涛汹涌的憎恶,平静的面对她,“狙击手失手一次,不会失手第二次。”
果然是他!敬舒冷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的。”
“这句话适合你。”
两人暧昧的对峙间,宋孝凌惊闻宋司璞来参加婚宴了,匆匆忙忙从VVIP休息室赶来一楼大厅,“大哥。”
宋孝凌久别重逢,“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别提我有多高兴了。”他握住了宋司璞的肩膀,“希望我们兄弟二人能担当大任,守住祖宗留下来的基业。”
宋司璞没言语,他拿起桌边放着的酒,微微侧脸喝了口,看了眼门外,低声说,“孝凌,你结婚做哥哥的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就送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吧。”
几乎同一时间,纪临江接到了一通电话,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漂亮的面孔渐渐沉滞下去,视线瞬间扫至宋司璞身上,沉下了一张冷郁的脸。
挂上电话,忽然从门外冲进来大量叫嚣的小混混,个个手持棍棒,他们穿着黑色衬衣,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进来以后,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打砸,将现场砸的一片狼藉,安保人员从外面冲了进来,于是两方势力扭打成一团,大厅里的名流尖叫着四处躲藏。
混乱间,大厅里的LED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张惊恐的脸,是郑家新娘子的脸,她似是被人绑架了,屈身在阴暗的地方,视频只闪现过三秒钟,便黑屏。
“怎么回事!”现场瞬间炸了锅!新娘子居然被绑架了!她可是海港市政要的千金!这场婚礼还未开始,便已结束,乱成一团,尖叫声四起,郑家的亲属震惊非常,接二连三的开始打电话,报警的报警,找人的找人,调资源的调资源。
纪临江负手而立,手中握紧了手机,不知宋司璞拿到了他的什么把柄,以至于他无动于衷,没有任何挽回的措施。
“保安呢!警卫人员呢!怎么回事!”宋孝凌震惊之余,也接到一通电话,他失声,“什么!我爸不见了!怎么不见的?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去找!”他匆匆走向纪临江,激动的说着什么。
纪临江深深冷冷望着宋司璞。
宋司璞回敬他淡笑的目光,他品茗着杯中的酒,是这场暴力打砸的漩涡中央。
两人似是这场暴乱里,最从容淡定的人,现场越暴乱,他唇角冰冷的笑容越浓郁,时间差不多了,宋司璞拥着敬舒穿过纷乱往外走去,“这场狂欢,比婚礼,更刺激对不对。”
敬舒没吭声,对于宋司璞而言,他不会让这场联姻成为现实,一旦搭起宋氏政商联姻的纽带,纪临江便如虎添翼,宋孝凌亦会成为更难对付的对手,宋司璞今天简单粗暴的砸了场子,符合他出狱后一贯的做法。
只是她不明白,纪临江为什么没有动作?他应该在宋司璞出现那一刻,便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什么任由他放肆,来去自由?
敬舒趁乱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宋司璞更紧的揽住了她,低声说,“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就把这里炸成平地。”
敬舒猛然一震,僵硬的跟着他往外走,“宋司璞,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两人经过纪临江身边时,纪临江一把握住了敬舒的手腕。
宋司璞停滞一瞬,侧目看纪临江。
两人之间,瞬息闪过刀光剑影,这仿佛是一场无声较量,敬舒间接成为了战利品。
敬舒出于对宋司璞那番话的忌惮,态度坚决的缓缓挣脱掉了纪临江的手。
纪临江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他浩瀚的眼中怒意翻滚一瞬,如同无垠的海面上突起海浪,随后回归大海不着痕迹,眼神既淡漠又冰冷。
宋司璞忽然将敬舒往自己的怀里一扯,随后携着她往外走去。
保镖匆匆跑进来,“老板,都准备好了,抓不抓人?”
纪临江凝声,“放他走,把闵敬舒带回来。”
宋司璞刚刚走出大厅,便被纪临江的人团团围住,“宋总,不是你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否则,我们也不客气了。”
宋司璞有些乐,什么东西不是他的?纪临江今天又是埋伏,又是追踪,怕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伏击他吧。
一直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忽然疾驰而来,冲向被围堵的宋司璞,保镖们紧急退让,车子一个潇洒的漂移经过宋司璞身前的时候,车门向宋司璞打开。
宋司璞上车一瞬,保镖们纵身扑去,一把将敬舒夺了回来。
宋司璞不做无畏的挣扎,只是忽然拽过敬舒的衣领,笃定,“闵敬舒,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下一次,直接送你下地狱如何。”松手的瞬间,他不忘笑说,“没有炸弹,骗你的。”
车辆呼啸而去,伴随着宋司璞松手的力道,敬舒一个踉跄窜了出去,被纪氏的管家牢牢抓在手里,敬舒面色惨白的看着宋司璞离去的方向,他今天来,好像没打算带她走?也没打算动她?他的出现,难道只是为了破坏这桩婚事?
纪氏停在路边的车和人原本是用来抓捕宋司璞的,就这么暗地不动,眼睁睁看着宋司璞堂而皇之的来,又堂而皇之的离开。
婚礼现场像是被洗劫过,一片狼藉,警车,救护车,各界人士围堵的拥挤不通,那些小混混如同退潮的海水,在警察到来之前,早已跑没了踪影。
敬舒惊魂未定时,便见纪临江大步从酒店里走出来,他径直上了车离开,敬舒坐于第二个车内紧跟其后。
这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纪临江似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他神色冷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的有人前来汇报情况,亦或者打来电话。
管家让敬舒站在门外候着,那件棘手的事情,似乎跟敬舒有关。
小翁匆匆从外面跑回来,来到纪临江身边低声说,“我们安装在宋司璞车上的定位显示,他的车停在海港人民医院。”
小翁刚说完,便又有一个人跑了进来,“老板,我去查了,许小姐好像确实失踪了,她的朋友们都说两天前见过她,之后没人发现她的行踪,都以为她回去了,宋二爷是今天被人突然劫持的,宋司璞蓄谋已久!应该提前踩点了!”
话音落地,纪临江便给许小姐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手机关机,小许是一个手机24小时开机,从不关机的人,无论他什么时候联系她,她都会第一时间接听,纪临江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老板,孝凌少爷的未婚妻郑家千金已经平安到家,她不知道是谁绑架的她,只是把她囚禁了两个钟头,就放了,虽然不知是哪方势力,郑家取消了婚约,避之不及。”
纪临江没心思听这些,他给许老爷子打了通电话,询问许小姐的下落,许老爷子说,“丫头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一直在国内贪玩,还没回来过呀。”
纪临江缓缓放下手机,沉下了脸色。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陌生人的变声威胁,挂上电话,小翁说,“老板,来消息了!刚刚有人打电话说,如果想救许小姐,就拿闵敬舒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