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的后半程,江轻羽一直在喝酒。等她终于相信李允烨说的,这酒后劲很大时,她已经想不起李允烨是谁了。
凌澜之后再没上场,一双素手被自己掐成了红烧凤爪。她恨极了老天竟如此偏心,这样都能被她躲过去?
她盯着看台上的江轻羽,眼神怨毒。尤其是见着李允烨心不在焉地和南郡王说话,眼睛却一直在江轻羽身上转,心中的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尽。
酒宴结束时,江轻羽已经醉的迷迷糊糊,她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等她跌坐回去,有人一把扶住她的身子。
她回过头,见一张白生生的脸在光晕里晃,也不知道是谁。不过这一下,到让她想起南郡王,江轻羽往旁边探头,对南郡王道:“再见啊老叔,下回咱们接着喝,我请客,咱们城都火锅!”说着抬手在自己胸口拍了拍。
然后她便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
出了大殿,冷风一吹,酒劲越发上头,情绪莫名高涨。正好听到有人说:“主子,你今天唱的什么歌,真好听!”
“好听吧,”江轻羽十分得意:“我再给你来一首!左边跟我一起画条龙,右边画一道彩虹,你看这个碗它又大又圆,你看这个面它又长又宽,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我命由我不由天……”
忽然有人紧紧捂住她的嘴,紧接着天地旋转,有人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这一转,她彻底晕了,头沉得要命,索性靠在那人身上,干燥温暖的衣裳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味,好像在哪闻到过。
一路晃晃悠悠十分舒服,困意席卷而来,她本来就睁不开眼,索性就这么睡了,可是刚要睡着,突然满怀的温暖倏地消失,身子落到一个有点凉的地方。
江轻羽十分恼火,一把揪住要离开的温暖的脖领子,用力拽过来,双手紧紧抱住。
可是竟然有人扒她的手,把温暖往外扯,江轻羽怒道:“混蛋,别抢,这是我的!”
被她一吼,那人果然就不抢了,她心满意足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脸埋在温暖里,嗅着好闻的味道,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神智和疼痛同时醒来。江轻羽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就感到头疼欲裂,身上也疼得发麻。
“醒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轻羽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愣了片刻才想起应该“猛地回头”一下,无奈脖子落枕一样又僵又疼,她只好龇牙咧嘴地一点一点转过去,等看到说话之人,龇牙咧嘴的表情就生动地凝固在脸上。
李允烨靠坐在床上,面有菜色地盯着她:“嗯,这个表情倒真像是个妖怪。”
江轻羽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两人相对无言,凝望半晌,江轻羽慢慢收回表情控制权,咧了咧嘴角:“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李允烨皱了皱眉,忽然一倾身,将她压在墙上,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薄唇几乎触到她的鼻尖:“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你……到底是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