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夜凉刚一走,女性舞伴本来柔软往下贴的腰差点断了,一下子叫出声。
因为男人忽然松开了她。
“抱歉,肌无力。”男人看着女伴皱起眉的委屈,只不咸不淡的一句。
女伴自然也只好陪着笑,“没事!能理解的。”
她好容易被梵肖政选过来当舞伴训练,怎么敢给他甩脸色?不说梵肖政本人一定会给她买裙子和包包,事后梵蔚蓝那边还有一大笔钱呢。
谁会跟钱过不去?
夜凉走了没几步,她能听到女人娇滴滴的叫声,柔唇抿得紧了紧,最终是没停下脚步。
晚餐桌上。
夜凉原本不想吃了,反正也没什么胃口,但想了想,为什么要把空间留给他们?
结果,她觉得自己就该趁早消失,坐这儿算怎么回事?
她上楼了一趟,下来进餐厅的时候,看到他们已经坐在桌子的同一边吃饭。
女人看到她进去,脸上笑意娇柔,“梵先生不方便夹菜,我照顾他,梵太太不会介意吧?”
夜凉心里滋味先不说,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的,“梵先生做什么都不方便,晚上也需要人照顾,这位小姐不妨考虑留宿?”
聪明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这是讽刺女人得寸进尺。
张妈却以为太太是气傻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餐桌边的男人听到她这样满不在意的态度,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也一语不发。
“我跟梵先生的口味真是像,都爱吃辣!”女人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夜凉安静的挑着碗里的米饭,难怪今晚的饭菜偏辣居多。
她却像无所谓,夹了一筷子女人面前的麻辣尖椒鸡,还带着辣椒的鸡丁,她直接入嘴。
“咳咳……咳!”不出意外,辣得呛嗓子,双颊立即泛红。
但是咳完她淡淡开口:“给我一杯冰水张妈。”
张妈皱着眉,“……太太,吃辣再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她笑了笑,“您觉得我现在有哪个地方是好的么?”
她起身自己去冰箱拿了一瓶水,拧了半天拧不开,气得丢回冰箱。
干脆倒了温水,然后扔了俩冰块进去,直接喝了。
坐回餐桌,看着男人越发深重凝着她的眸子,“怎么想起来去参加这种宴会?”
他应该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一直对外声称残疾,参加了晚宴,还带上舞伴,跟宣布他痊愈有区别么?
可男人并没有回答她。
于是她再次瞄准了那个尖椒鸡,说实话,虽然辣,但真的很美味。
只不过,这次她刚伸过去,筷子突然被男人夺走了,丢在一旁桌面上。
“端下去。”他冷声吩咐张妈。
夜凉重新拿了备用的筷子,若无其事的夹了香辣虾仁,“这么多菜,少一两个正好,省得我不知道吃什么。”
一旁的女人能感觉他们之间的紧张,但硬是坐着没动,像是等着看好戏。
她真的就一副爱吃辣的样子,只有她自己在吃。
可谁都看得出她并不享受。
女人看了看他她,“梵太太……?”
你还好吧?
夜凉淡笑,辣得不怎么有形象的“嘶”着,然后看了她,道:“和梵先生交情久么?”
女人不明所以的摇头。
只见她用纸巾擦了擦鼻尖辣出的细汗,动作显得很优雅,连她丑陋的面容都不那么刺眼了。
继而夜凉才看了对面的女人。
听起来风牛马不相及的道:“那你肯定不知道他最喜欢女人哪些地方?”
这突然而来的话题,一下子让空气都不一样了。
女人有些怯怯的转头看了看梵肖政,果然见男人原本就丑陋狰狞的脸阴森森的,越显得下颚紧绷。
她突然提起梵肖政这种性无能男人对女人的偏爱,岂不是在挑衅他?
可偏偏,挑起这个话题女人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边辣得吸着嘴唇,“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女人指了指自己,“我?……我叫乔罗,梵太太。”
夜凉点了点头,浅笑。
那一刻,乔罗虽然不知道梵太太该是什么样,但那样淡然的点头浅笑,总之架势很梵太太。
也突然觉得,虽然梵肖政残废,但能悄无声息嫁给了他的女人,应该不简单吧?
果然,接下来夜凉的话让她根本接不住。
只听夜凉继续道:“乔罗?名字挺好听的,我看你身材也很棒!”
“我一直有练瑜伽和舞蹈!”乔罗笑着,看起来对自己的身材很自豪。
她看似羡慕的点头,话却是:“乔小姐曲线确实美,就是手臂和腿有点粗了,腰不够软。”
然后不等乔罗反应,继续道:“梵先生喜欢手臂纤细的女人,亲热时缠着他脖颈的感觉……”
乔罗眼睛惊诧的张大了几分。
她继续笑着,“你跟他交情不久,不清楚也正常的,他还特别喜欢女人蜂腰如柳,毕竟做不了,视觉和触觉必须是最棒的?”
“哦,他最喜欢直接在轮椅上。”
乔罗张了张嘴,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实在没想到这么丑的女人,竟然能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聊这种话题。
没人看到旁边的男人牙都快咬碎了。
在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终于阴着脸开口:“说够了?”
夜凉看了他,“没呢,乔小姐最近都要陪你,该让她了解仔细些你才享受,不是?”
但凡是个男人,绝对不愿意把最隐私的事摊开说给别人听,尤其是梵肖政这样的男人。
哪能容得她跟一个外人分享这种东西?
乔罗被张妈还算礼貌的送走了。
餐厅只剩下两个人。
梵肖政靠回轮椅里,看着她为了赶走一个情敌豁出去的行径,心底颇有意味,脸上却毫无表情。
“怎么不接着吃?”他眉目微睨着。
夜凉没有搭理他,要了一杯温水,就着两个清淡的菜吃了小半碗米饭。
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餐厅。
梵肖政全程看着她吃完,看着她离开,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蹙起眉,上楼。
侧卧。
夜凉刚拿了浴袍要进去洗澡,从更衣间出来就被男人的轮椅挡住了去路。
明显感觉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唇畔微扯,“把你说的做一遍。”
“什么?”
她柳眉轻蹙,其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绕过轮椅往另一边走,“梵先生找别的女人不是更有新鲜感?”
“刚被你撵走。”他嗓音平平。
夜凉转过身,“我撵她了么?你可能误会了,顶多是传授经验。”
梵肖政终究是略微眯起眼。
盯着她,“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她柔唇轻轻弯了一下,脸上并没有笑意,“我闹?”
夜凉神色里带上了几分认真的冷淡,“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这张脸能不能看,同时一直很放心你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如果我的认知有误,梵先生也不必用如此恶心的方式告诉我。”
男人眸色跟着暗了几分。
“你想要什么方式?”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能忍一忍,不如离了婚你再放纵?”
离婚?
梵肖政低哼,“什么让你这么迫不及待想离?”
夜凉闭了闭目,“论颠倒黑白,我真是自愧不如。”
转眼,她刚好看到乔罗换下来的衣服放在那边,想也没想,走过去拿起来直接就塞进了垃圾桶里。
这样还是嫌难受,她直接把垃圾桶弄了出去,“张妈,把这个扔了!”
“连桶?”先生买的这东西很贵的啊。
“有意见?”她柔眉蹙起来,“我明天买来赔他一个,行了么?”
张妈很少见她这么大脾气,不敢多说,赶忙下去了。
夜凉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越是盯着她,她越是烦躁得厉害。
脑海里不期然想起当初沈舒元在她家登堂入室,碰触所有母亲的东西,那种抵触的恶心感……
回头看了他,“还碰了这房间的什么东西?”
男人不说话,她便开始满屋子漫无目的地检查。
“你发什么疯?”梵肖政逐渐发现她不对劲,是在她从床头柜的抽屉,翻到梳妆台,然后转身进更衣间的瞬间。
眉峰蓦地拧起,“夜凉。”他沉声喊她。
但她没给任何回应,只听到更衣间的柜门‘哐当’被拽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