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头微微皱起来,看来是很不高兴的样子,“我晚上没吃饭。”
“……”她舔了舔嘴角遗留的甜味,有些愣神。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明明说晚饭在外面吃了,所以一直坐在餐桌边盯着她。
“那,让张妈再熬一碗?”她很认真的问。
可梵肖政看起来不太愿意,“好喝么?”
夜凉点头,“张妈厨艺很好,给我弄了小半月不到的早餐,我越来越喜欢……”
说话间,感觉男人靠得近了,夜凉不得不稍微往后躲。
“我尝尝才知道。”
他从轮椅倾身过来,圈住她后退的趋势,真的就吻了下来。
更可气的是,亲完一脸认真,“甜的。”
夜凉知道他口味偏辣,甜的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但此刻却一脸享受的样子。
“消气了么?”
她视线微转,“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么。”
男人薄唇微勾,嗓音里刻意带上了蛊惑的味道,“那就是还没够?”
说罢再一次凑上前攫了她的唇。
夜凉呼吸滞在那儿,没想到他这么无聊得耍流氓。
餐厅里安安静静的,张妈早不知道去哪了,灯并没有开得很亮,气氛正正好。
吻纠缠得久了就开始往预料之外的状况发展,夜凉不得不打断他,“你……不是饿了么?”
男人薄唇若即若离,嗓音变得很低哑,“在吃。”
“……”
她只得抬手撑在他胸口,想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要不然冷静不下来。
可惜,她的小抗拒反而让男人越得寸进尺,她躲到椅子深处,轮椅呵椅子隔得远,起身不方便,男人便一双深眸悠悠望着她,“自己上来?”
夜凉一脸无奈,“该睡了。”
他满是正经的点头,“嗯,你睡你的觉,我睡我的人。”
这种话他居然也是信口拈来。
她刚想说什么,男人握起她的手在下巴上蹭了蹭,“这两天可能出差。”
夜凉这才顿了顿。
梵肖政已经收回手,胸有成竹的等着她上轮椅。
她从椅子上起身,“我推你上去。”
男人剑眉不悦的样子,“给你的是单选题,要么上来,要么自己睡觉去?”
她要是直接上去睡觉了,好多天都见不着,保不齐他怎么记这个仇。
最终她也只有屈服的份儿。
他的主卧,夜凉总觉得会睡不好,所以事后再累也努力的醒着,挪了挪身子,看了他。
“出差多久?”
卧室里黑着灯,但是能感觉他的视线朝她看过来,“少了两三天,保守一周。”
她点了点头,倒是梵肖政自己主动提起:“项目刚启动,不少地方得向人学习,正好应邀到南临一趟。”
夜凉点了点头,她其实并不想知道他的工作内容,但是他主动说,心里多少有些温暖。
至于,他出差的地方……
南临城,她已经太久太久没回去了,那座城大概已经不再是她脑海里的模样。
“你公司里设计师什么质量?”男人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夜凉仰脸看他,“你怎么知道?”
梵肖政干脆倚靠着床头,“知道公司是你的?还是知道公司主营领域?”
她想了想,要知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他都跟踪她了,还能不知道公司法人改成她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抬手在床上摸了摸,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都被他扔哪去了。
“找什么?”他在一旁似乎完全不受黑暗的影响,总能知道她在干什么,甚至想什么。
夜凉微微抿唇,没回答,重复问了一遍。
才听他道:“龚冷主设计,团队需要几个副设计。”
整个项目那么大,龚冷不可能每个细节都自己来。
这听起来,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机会,可夜凉却微蹙眉,“梵世集团那么大,少说几十个设计师,还不够你组个团队?”
“原因复杂。”
她大概也能想出来,梵世集团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但凡在里头的设计师,谁又会甘愿在龚冷底下被带队?
“现在向外招组员不行么?”
梵肖政低笑,“这么不情愿合作?”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夜凉也没说不情愿,只是,“这种合作,容易感情破裂。”
就跟亲戚之间一起做生意是一个道理。
“你我之间有感情了?”
梵肖政大概是顺口反问了一句,然后两个人都突然沉默了。
夜凉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无论是认真的,或者揶揄的,她都没想出来台词。
卧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于是,她再一次开始摸索自己的衣服,从床头几乎摸到床尾也没找着,只好问了句:“我的衣服……你扔哪了?”
一旁的人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并没有给她回应。
但夜凉见他往床头那边伸手过去,然后拿了香烟,叼在嘴里,手里的打火机并没有立刻打着。
他在看她。
在黑暗里对视的时间久了,会让人觉得压抑,远比明亮的时候还难受。
她只得别开脸,往床边的地上找了找,果然找到了散在衣服堆里的bra。
夜凉摸黑低头往身上穿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男人‘吧嗒’一下点了烟。
她不算讨厌,但也不是很喜欢烟味,更打算回自己的卧室了。
偏偏因为看不到,所以她穿bra的时候第一次带子扭了,第二次的时候还是不对劲。
磨蹭了半天,感觉梵肖政朝她身边靠近过来,紧接着她手里的动作被他接了过去。
“我自己来就好。”这种东西,然跟他帮忙穿总该是难为情得。
但他依旧秉承听而不闻的作风,把前面帮她弄好了,开始帮她系扣子。
夜凉只好配合的坐着。
男人双臂绕到她身后,把她整个圈在怀里了。
夜凉总觉得哪里怪异,才想起来这会儿两人都没穿衣服,虽然有被子,但她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
不知怎么的,感觉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显然还没系上扣子的。
“怎么了?”她不解的抬眸。
刚好对上男人低垂下来的视线,光线昏暗,那种全凭感觉的视线似乎是幽沉又烫人的。
“没感情么?”半晌,他忽然启唇,嗓音很低也很沉。
她好容易避过去的话题又被他挑起来了。
夜凉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想反手自己把衣服穿好,却被他直接扣了两个手腕,顺势摁到了枕头上。
“问你话。”他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对着她。
但是这个问题夜凉怎么回答?
他们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感情,就算现在,感情也是次要的?
可她明明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就因为她默认了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你觉得呢?”她好一会儿才反问了一句。
男人略微冷笑,“我觉得有便有?”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道:“不是都由你说了算么?”
然而,这话一出来,是真的惹怒了他。
夜凉能感觉他气息都冷了,和她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讽刺我对你不公?”
离婚的事,他说只有他说了算。
“没……”
她的后话被男人封住,唇畔压下来,吻得有些重,虽然不至于粗鲁,但是想要发泄什么情绪的表现也没掩饰。
即便如此,夜凉也受不了这样的力道,眉心皱起来,在他纠缠的间隙好声:“梵肖政……你的腿……”
这么折腾下去,盛夏不给她摆脸色都不可能。
男人像是被按了什么开关,动作越是过分了,原本就没给她穿好的衣服他也没有剥掉,反而成了暧昧的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