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不了,她也就没动。
但织完这条围巾之后,她就再也没碰过,其实连自己都忘了触感竟然这么柔和温暖。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越是保持清醒,淡淡的看向他,“梵先生今天突然这么反常,应该不是抽疯?”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他直接把她接到这儿,这个他买来送给她的别墅。
然后亲手做了晚餐。
还有……旁边这个小盒子,不出意外,又是个礼物吗?
梵肖政也淡淡的睨着她,薄唇碰了碰,“你现在跟我说话,是哪句难听挑哪句?”
她不以为然,“抽疯已经是很客气的形容了。我更有理由怀疑,你这么好心的做顿饭,是想对我下毒。”
男人稍微靠了过来。
这个沙发本来就不大,他再往这边倾轧,她已经被逼到沙发角落深处。
微蹙眉,“有事说事,只有图谋不轨才会靠这么近。”
男人薄唇微微弄了一下,嗓音沉沉,“嗯,算图谋不轨。”
说着,他终于打开了盒子。
夜凉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反应不大。
等她看清楚了才拧眉,“这个手串一直在你那儿?”
她母亲留下的手串,被他给摔坏之后,夜凉没办法带在手上,只能放家里,但是后来某一天收拾东西想起来的时候,发现手串并不在。
梵肖政语调如常,把手串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试着把摔坏的珠子粘好,痕迹还是在,不过不算难看。”
又道:“后来看久了嫌单调,专门给你物色了点缀,连带之前送你的手链整合到一起了。”
他物色的点缀夜凉认识,上好的西撒玛瑙,如果没看错,基本是可以拿去当收藏的级别。
就这么放在一串手链上?
别看现在整个手串成分复杂,其实也就母亲留下的五颗珠子比较显然,其他的西撒玛瑙和他曾经送的两颗细碎心形鸡血石都不大,刚好相得益彰。
“独一无二。”他总结了一句。
她微淡的笑了一下,“非要送个独一无二的,听起来像哪天要靠这么个东西找我的尸体?”
又是一句不好听的。
梵肖政很明显脸色微微的阴沉,深墨色的眸子沉沉的定着她,“不能盼自己一点好?”
她结果手链,仔细的看了看,身为女人,不可能不喜欢这些东西。
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喜欢的,谁知道她收礼物的代价又是什么?
手链放回了他手心里,语调清浅:“梵先生能离我远一点,可能就会很好。”
男人低低冷哼:“那你便受着吧,别想好了。”
他把她的手腕捉了过去,要给她戴上。
夜凉并没有直接挣扎,毕竟东西名贵,万一掉了摔坏,她也赔不起。
只是嘴上温温凉凉的说着:“我不喜欢身上戴饰品,碍事。”
梵肖政头都没抬,“碍哪的事,比如?”
很显然是不容置喙的态度。
手链也戴上了。
她略微吸气,“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有什么事?……昨天跟闻鹤见过面吗?”
男人眉峰轻捻,“我昨天不在京城,怎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夜凉还真不知道他又出差了,一下子就没头绪了。
摇了摇头,“我可以回去了?”
梵肖政没接这个话茬,而是冷不丁的一句:“解药给么?”
她先是愣住。
然后嗤然笑开来,“原来搞半天,梵先生就想用这点伎俩,跟我要解药?”
伎俩?
男人似乎不赞同这个用词,但既然她这么说了,就顺了势,“一个小礼物属实不入眼,一顿晚餐也一口没碰,要不……”
她很认真的听着,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建设性的东西,却忽然侧身过来,长臂越过她撑在扶手上。
她被禁锢在他和沙发之间,男人低低哑哑的嗓音自头顶倾压而下,“不是说我又臭又硬么?是不是该尝一尝,再做评价?”
夜凉为了躲避他的气息而侧过脸。
下一秒却被他另一手握着侧脸转了过来,两指顺势捏着她的下巴。
她微仰脸靠在沙发角落里,想再坐直一些,脚腕却使不上劲,这样即便双手推他都没力气。
不得不蹙眉看他,“你先起来。”
男人回答得简洁霸道,“不想。”
夜凉气结,想说什么的,但是被他两个字给堵住了,只得瞠目盯着他。
梵肖政亦是低垂视线。
周遭安安静静,四目相对的凝视时间久了滋生出难以描述的氛围,夜凉能清晰的感觉他眸子里的夜色渐浓。
“……梵肖政。”半晌,她张了张口,无意识的喊出他的名字,打断了他显而易见的意图。
他双眸清明几分,但并没有拉开跟她的距离。
指腹略扫过她的唇畔,大概是想起了那晚乔迁晚宴她和闻鹤的吻,眉心深了深。
沉声:“礼物是不重,要求也不算高,只要你跟闻鹤保持该有的距离,嗯?”
她似笑非笑,“什么叫该有的距离,他是我男朋友,未来还要订婚……”
“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似乎很是不喜欢听到那三个字,直接打断了她。
道:“演戏给官孑岷看还打算真身上阵?闻鹤和苏榆什么关系,你是不嫌脏?”
她话锋一转,“我当然会嫌脏,所以梵先生阅女无数,麻烦离我远一点。”
梵肖政微微眯起眼。
“就是不能好好说话?”
“不好么?”
他睨着她的视线几不可闻的深浓,连带嗓音也带上了不可名状的暗哑,“我有过多少女人暂且不论,至少目前隐忍已久,即便只是看到你都会有所反应,你确定要惹我?”
那会儿,夜凉突然就想起了寒芯说的话,她说梵肖政眼里,安晏身材不如她。
“为什么没跟安晏保持关系?”她突然问了一句。
梵肖政几分审度的睨着她,虽然不喜她提安晏这个人,但还是淡淡的回了句:“有妇之夫,保持什么?”
“那就是发生过关系了?”她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
等反应过来她并没有这么问的意义时,自顾的蹙了一下眉。
男人一双眸子深深的凝着她,“你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