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头?”男子吊在半空居高临下的问。
场面短暂的僵住了几秒。
如果是白天,梵肖政其实很好认,谁都知道他的脸丑陋有疤。这个问题就没办法糊弄。
但现在是晚上,每个人的脸都根本就看不清。
下一秒,希迆直接站了出去,“要什么条件,别啰嗦。”
男子上下审度了他一番。
京城的市场,他们其实不太熟,这一单也比较仓促,只知道他们掳的是官孑岷的新收孙子。
他们当然也不会联系到梵肖政这号人身上,而且梵肖政他们是不认识的,毕竟他平时太低调,基本不在镜头前曝光。
希迆就更是了,而且他身份特殊,能见过他的人更少。
但是所有人都忘了有一种东西叫做气质,从骨子里就显得人跟人不一样的气质。
男子的视线看似在希迆身上,却往梵肖政那儿略微的扫过去。
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你往前走走!别耍花样!”男子嘴里指挥着,“一个人质显然保不住我。”
希迆也配合的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停在那个男子落地后的位置两步地方。
希迆想,距离近有一个好处,他可以在男子落地的一瞬间做很多事。
这个时间,除了两个控制地面两男人的人除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半空中的男人身上。
因为他的视野最好,如果一不留神冲底下任何人放一个冷枪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也正因为这样,地上的两个男人反而被忽略了。
听到异动的时候,梵肖政和盛春转头看向了身后。
只见地上的两个男人试图挣脱束缚,甚至夺走控制人的武器,双方四个人正在僵持。
那边这样的纠缠不可能不让人转移注意力。
而这来来回回不断转换人注意力,弄得周围士兵怎么都有些分神。
除了希迆之外,夜凉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空中男子突然将手里的枪口从自己腰间的’腰带’指向了另一边。
夜凉只觉得心一沉,那个方向她简单的判断就是梵肖政。
因为男人不可能朝自己的同伙开枪,必然是已经发现了希迆并不是他的头儿。
“梵肖政!”她已经来不及思考了,直接朝他冲了过去。
脑子来不及转的情况下,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就是把他推开,至于她自己能不能躲开,只能看天命。
两边突然都出了状况。
希迆却没空去管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自己上空的人将腰上的’腰带’直接一扯就往他空中扬起手臂一撒。
希迆心底暗道不好!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但是刺激性的气味还是窜入了鼻孔。
他用手臂捂住鼻孔,另一手挥开了男子扔下来的布料。
刚好,男人已经即将落地。
希迆那一瞬间脑子里千回百转。
梦回说前面没有搜到伏城,那就是在大楼后面这条路上。
很显然,刚刚从半空中掉落的男子腰上绑着的并不是伏城,只是一个障眼法。
那么……
“盛春,伏城在那两个人身上!”希迆一边大喊,一边顾不上刺鼻味道的侵袭,直接与落地的男子搏斗。
周围早已经布控了,所以整个过程发生不到两分钟,基本上控制了局面。
希迆将眼前男子的武器卸掉的同时,男人已经被上前来的防控人员押住。
只不过,另一边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那男人落地之前扫过去的一枪,夜凉原本想替梵肖政挡掉,但是梵肖政反应很快,而且也知道了她是什么想法。
于是,力量悬殊之下,他的动作要比女人的更快,更准,更狠,借助力量,加上夜凉自己跑过去的惯性,一下子就将她扔出去不短的距离,自己也顺势匍匐。
而盛春那儿,因为两人突然抵抗,布控人员几乎要动扣下手里的扳机了。
奈何听到了希迆混乱中喊了一声。
倒是那两个歹徒知道没有了希望,纠缠之际想要鱼死网破,其中一个作势就朝自己腰上开枪。
盛春顾不了那么多,冲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那个人。
刚好就是之前看着行动不便利,看起来肥胖的男人。
果然,他腰上竟然缠着伏城!
伏城本就不胖,甚至可以说很苗条,这种方式,却只有这帮人想得出来!
也是因为盛春不顾一切的扑过去,试图将歹徒手里的武器掰掉,过程中,那一发子弹还是出膛了。
盛春能感觉到它从自己的手臂上穿过去的冲击感!然后是燃烧一般火辣辣的、刺骨的疼痛。
而那个人的手臂也被盛春以扭曲的姿势别过去直接压到了头顶,打掉了他手里的武器。
“啊!”盛春一下子疼得冷汗直冒,忍不住低低的嘶喊了一声。
他脸上青筋都在往外绷,还是强撑着看了看男人腰间的伏城,摸了摸他脖子的脉。
活着。
终于放了心,扬手又狠狠敲在男人太阳穴上,打昏过去,才把伏城从男人腰上解下来。
至于地上男子,周围防控接管。
“夜凉!夜凉!”盛春抱着伏城还没起身,咬着牙转过身,听到先生紧张而急促的声音。
咬着牙站起来,看过去,见到女人像是失去了意识,躺在十米开外,并没有反应。
“不要过来,从那边走!捂住孩子口鼻!”希迆冲着盛春道。
那时候盛春只顾着疼,听到希迆的话,才意识到空气里不寻常的气味。
拧了眉,一手抱着伏城,另一手捂住他的口鼻,顾不上自己的,憋气能憋多久算多久。
希迆匆匆往夜凉那边走,“把她带出去,这里不安全!”
清醒的人可以屏住呼吸,她可不行。
从大楼的后方道前方,这次走的就是特备队过来查探开出来的小道,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盛春抱着伏城过去之后,希迆让梵肖政抱着她先走,他垫后。
出了那个小门,希迆已经感觉全身无力了,但他还是撑着上了楼去找盛冬和梅书让。
他进门的时候,整个人快失去意识了。
说话勉勉强强的清晰,但是声音比较弱,“叫人带面罩去支援,那边的撤回来,有毒气。”
几个歹徒肯定事先就有了措施,但是那边的防控人员坚持不了那么久,必须有人过去替换。
梅书让一下子眉头拧得死紧,“没人了呀,议政厅全剩的一些文员。”
他急得不行,“这可怎么办,特备队也都在这里了,燕南擎这两三年都没见人,梵肖政手里没有他人手的!”
希迆开始干呕,整个人瘫在墙边,听到梅书让的话,撑着最后一口气,道:“找……无阔,夜莊。”
前面的梅书让没听清,但是后面的就很清楚了。
夜莊,他知道的。
他急忙拍了盛冬,道:“我去联系夜莊借人,你在这里看着,不准让他们跑了!”
盛冬却拉住了他,“我车技比你好,夜莊是吗?叫无阔?电话有没有?”
说罢,他已经大步迈了过去,直接在希迆身上搜了一遍。
然后把他的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的样式虽然不一样,但是盛冬一眼就能看出来跟前太太夜凉,也就是现在的梦回用的一个类型。
他没办法解开,抓起希迆的手解锁。
通讯录里搜了半天,并没有叫无阔的人。
“备注叫什么?”他拍了拍几乎晕过去的希迆,强迫他清醒。
希迆这样谨慎的人,哪怕几乎都要昏过去,脑子里依旧在转动着。
平常,没有人可以随意动他的手机,更不可能看通讯录,这时候只要他不说,无阔的联系方式也不可能让人知道。
但那么多人的命,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何况,如果梦回一直不醒,别人恐怕根本弄不出解药,这样一来,她会出事,伏城会出事……
最终,最后一口气,道:“DK,大写。”
盛冬照着一找,果然出来了,直接拨了过去。
但是那时候,盛冬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念头,为什么认识的人,要用这样的字母做备注?
不是很容易忘吗?
DK跟无阔的名字缩写又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甚至联想到了H这个代号,同样都是大写,就好比,英文名很多人都会取,但极少有人会用一个字母代表自己。
通话的同时,盛冬疾步下楼,“无阔先生是吗,希迆给的号码,这边出了状况,需要人手,他让我找你。”
无阔顿了顿,“你是?”
“盛冬,梵先生的人。”
一听这个名字,无阔就知道是谁了,然后一下子想到了下午希迆和梦回是跟梵肖政碰面的。
“梦回出事了?孩子呢?”
“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带人手过来,我中途接你!”盛冬干脆简洁的说完就上了车,一个扫尾直接掉头。
这时候最无助的要数梅书让了。
小结巴昏迷,其余从后面过来的人都半死不活,他又必须盯着大楼后方逃走的三个人,心里跟猫抓一样,又不能不顾人命的命令前楼布控人员直接去追,他们没有面罩。
倒是有人站了出来,“毒气应该只是染了一个区域,我带人从侧翼找入口去追,你随时提供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