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她还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更觉得她是在装。
毕竟,见过的这种人不在少数,一进这扇门就一问三不知,妄想这样减轻自己的罪行。
审讯的男子笑了笑,“夜小姐不交代也行,我们这边已经掌握了一手的资料,到时候你想交代,恐怕都没机会了。”
夜凉看了看被扔在她面前的资料,拿起来随手翻了翻。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迹象,不过,那基本是她接单后的隐形收入,也是公司日益壮大最根本的支柱。
他们能拿到这些,想来是废了很大力气。
“看到了?”审讯男睨着她毫无变化的表情,心里素质还真是好!
然后敲了敲桌角,盯着她,继续道:“证据确凿,这都是三年之前的旧账,反而是人家收购之后,这些动静就都没了,你说,不找你,还找谁?”
啧,“胆子也不小,还想让我们把这事误到梵先生头上?”
说着,那人狐疑的盯着她,“说说吧,你当初,是不是就因为公司有这个黑料,所以才让人收购了的?打算转移罪责?”
夜凉冷笑了一下。
“我的公司当初怎么被收购的,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难道没听说过?”
就因为这件事,她和梵肖政彻底闹翻,他丝毫没有给她留余地。
也是那会儿,京城不少人知道了她和梵肖政其实是夫妻关系,结果一夜之间分道扬镳,然后她又转头成了官家的女儿。
官家,之前就跟梵肖政闹僵了,外界也知道,所以,她改姓官,等于跟梵肖政这个男人完全反目成仇。
这些事,审讯员当然也是知道的,整个局都知道,不然能这么直接就把她逮过来?
倘若放在以前,肯定还要看梵肖政的面子,这事保不齐磨蹭多久。
话说回来,夜凉指尖点了点面前的资料,笑了一下。
“这位同志,你应该识字?”
审讯的男子感觉被侮辱了,拧眉瞪着她,“在这里,说话可要放尊重一点夜小姐,哦不对,现在应该喊你官小姐了?”
“随你。”夜凉状态显得很放松。
然后才继续道:“你们这份所谓的证据,难道自己没看过?”
“所有账基本都是流入,成了我公司的价值,倘若是我想做什么黑账,难道不应该是偷偷挪出来?减少公司利润,什么税务了,其他各种费用都要省下很大一笔。”
“但是呢,这资料上刚好相反,我难道是吃饱撑的?”
审讯员轻哼,“不用装傻充愣,你就说说,为什么你的公司会有这么多不明资金的流入?之后又去哪了?你自己不是最清楚?”
夜凉神色认真。
“sir,你好像真的搞错了。”她一脸耐心和无辜,“就这些资金流入,你们要是不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公司业务我可是不管也不懂的,只以为是手底下员工厉害呢!”
“再说了,你们查出来的这些资金流动,我压根没见过,你们是自己查出来的,还是自己加上去的?”
言外之意,是他们在污蔑她,故意弄了这么一些账单出来。
“放肆!”那人一拍桌子。
夜凉微微挑眉,“总之,我真的不清楚资金怎么流入,至于进了公司后都去了哪,那很显然,出了员工的工资,其余怎么着,我自己也要花的,你们若是能区分我银行卡里的个人财产哪一些是这类黑账,你们分出来没收,我没意见!”
她这不是明显无理取闹么?
谁能分出来哪一块钱是黑账?哪一块是公司职员创造的价值?
之后,夜凉就没再多说话,就如梵肖政所说,一问三不知。
……
闻鹤皱眉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他给夜凉母子俩准备的别墅不算特别大,但是装修都很用心,足够精致。
梵肖政此刻就坐在夜凉平时最喜欢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梵先生是怎么觉得自己还有可乘之机的?”闻鹤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斜靠着。
自然而然的就是一股子肆意邪恶,微微勾着嘴角,又看不见笑意的看着那边的男人。
梵肖政略低眉,指尖摆弄着女人不知道何时落在沙发里的一个头发绳,黑色的绳子,一只金色的狐狸点缀。
发绳在他指尖绕来绕去已经很久了。
像是在打发时间,又像是在熬时间。
听到闻鹤这么问,淡淡的抬眸,“我和她之间,需要趁机?”
“呵。”闻鹤笑,“梵先生,您太太叫寒芯,女儿跟伏城一般大,作为男人,吃着锅里看着碗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梵肖政眉峰微弄,“虽然你的说法我完全不赞同,但,闻先生一边纠缠苏榆,一边连她继女也不放过,就不缺德了?”
听到这话,闻鹤脸色蓦地变了变。
因为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和苏榆的关系可是相当隐秘的,连官孑岷那只老狐狸都不知道。
他在蒙他?
闻鹤微微眯着眼,随即一笑而过。
梵肖政显然也不打算深入挖掘这个问题。
只是道:“伏城晚上睡觉会找她吗?”
闻鹤冷声:“她不找伏城就行,他们母子俩都是儿子照顾妈,伏城可比你男人多了!”
这话乍一听起来好像没什么。
但是梵肖政略有所思的看向闻鹤,勾了勾唇,闻鹤这是变相的承认了伏城是他的儿子?
“我的儿子,比我强也不奇怪,青出于蓝。”梵肖政道。
闻鹤这才拧眉,“你搞错了,他是我儿子。”
梵肖政没有争辩,只是勾起的嘴角依旧。
闻鹤闭了闭目,压下懊恼。
然后冷眼看了他,“他们到底抓夜凉干什么?”
梵肖政语调听起来很平缓,“说是查一些事,不出意外,应该问题不大。”
然后又道:“等她回来,我再走。”
“你怎么知道她今晚能不能出来?”
男人抬眸,“怎么,闻先生很希望她在里面住一晚么?”
闻鹤横了他一眼,懒得接话。
然而,都凌晨了,梵肖政还真不走。
等凌晨一点多,夜凉还真的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