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人?”见她不说话,梵萧政再次发问,握紧了她的手腕。
纤细,柔软,千真万确就是那个款式手链。
可刚刚说话声音却是个男的。
梵萧政知道今晚梵蔚蓝在这里跟疑似H的人见面,所以才赶来。
只是没想到,他跟踪梵蔚蓝的同时,自己也被人盯上了。
眼前这个人出现在那儿,难道他是……?
夜凉咬了咬唇,在意识到这个男人想要掀掉她的帽子把她转过去的时候,先发制人,快速侧开脑袋,并反手把男人敲晕了。
看着差不多一米八五的男人倒在地上,好帅的一张脸!
月色他的棱角越发分明,透着一股尖锐的冷酷。
要不是看到他一双大长腿和丰神俊朗的脸,夜凉刚刚真的要以为那个声音是梵萧政。
“谁?!”不远处传来声音。
她转头瞥了一眼,依稀看到有人找过来,怎么办?
她要是走了,这个男人不就被人弄死了?
正当她犹豫的几秒,那三个人竟然已经到了跟前,那速度,让她想到了暗夜忍者。
“先生?”其中一人看到了地上的人,听起来很担心。
夜凉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救他的,不是杀他的。
她刚要抬脚走人,突然又被人拦住。
“是你救了先生?”那人问。
她点了一下头,没出声。
然后只见那人双手一挥,非常恭敬和刚硬的冲她敬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礼!
吓得她以为要打她呢,说了句“客气”就赶紧闪人。
走出去老远,她回头瞥了一眼,湖边竟然已经空荡荡了。
好速度!
她也在想,刚刚那人敬的礼是什么?国外的军礼么?也不像。
回到别墅,已经凌晨了。
换完衣物,她在卫生间看了腿,淤血面积扩大了,换了药直接躺回床上。
第二天起来,她才知道昨晚梵萧政没有回来住,下人们好似习惯了。
“先生隔三差五会住院。”张妈解释。
她点了点头。
早餐就喝了两口粥,她直接出门,路上车里看完昨晚梵蔚蓝给的资料,又塞回包里。
抵达梵世集团外,她给梅书让打了电话叫他出来。
梅书让来得快,然后见她在自己那个旧包包里翻了一阵,随手给他递了个东西过来。
“什么?”他狐疑的接过来。
等看清是什么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惊愕的看了看她,又看了手里的专辑。
这么贵重的专辑,她竟然若无其事从一个烂包包里拿出来?
“正版?”
夜凉厚重头发下的双眸天然无辜,“盗版犯、犯法的。”
“知道就好!”梅书让松了一口气。
不对!“你是怎么弄到的?”
这可是他有钱都没能买来的东西。
夜凉只是讪讪的笑了一下,随口敷衍过去,又问:“他,今天没、没再约人吧?”
“他全天复诊,不来公司。”
夜凉皱眉,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
京圣医院。
她当然是准备去找梵萧政的,顺便给自己拿药。
但是她进医院后还在找科室,却碰到了最不愿见的人。
夜爽。
夜爽刚从妇科出来,一眼看到她,心头猛跳,要是让夜凉看到她从妇科出来……?
于是,她恶狗先咬人,一把扯了夜凉的手臂就拖着走向卫生间。
夜凉不明所以,被摔在墙壁上,小腿处疼得拧了眉,眸子里生了一丝戾气,但厚重的黑发遮挡了。
再抬眼,还是那副唯唯诺诺,“你、你干嘛?”
夜爽一看到她的脸就觉得恶心,“梵萧政能忍你这脸真是奇迹!”
夜凉不想跟她纠缠,打算一言不发的走开。
却被她一把又扯了回去往墙上撞,“呵!以前不是从不出门,怎么现在敢了?给龚冷跑腿?忙着帮他高升?”
“你真是脸恶心,心更恶心,当初龚冷就是恶心你才逃到国外,你还真以为他的被家里人逼迫留学的?”
夜凉听到这里,忽然冷了唇,“你胡说!”
夜爽吱吱的笑,“蠢货,长得跟鬼一样就算了,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以为龚冷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她媚气的歪着脸,“就是利用你梵少奶奶的身份攀高枝,等他上去了,他床上的人肯定是我!哦不对……”
夜爽轻轻捂嘴,“我们已经那个过了,他还是那么棒!”
“闭嘴!”夜凉不可置信看着她,“你要不要脸?”
平时在沈舒元面前,夜爽装的像一只不懂世事的小白兔,但她知道夜爽不是那样。
却也没想到这么的不堪。
夜爽听完却讽刺的笑,“不要脸?论不要脸,我还真是比不上你们母女!”
夜凉突然盯着她,“我警告你,说我可以,说我母亲……”
“怎么了?”夜爽没注意到她不结巴,双眸微冷,气息里带着某种尖锐。
她弹着指甲:“说你母亲还用客气?谁不知道她当年多肮脏?在外面养小男人还得病……啊!”
夜爽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头发被抓着,疼得大叫。
关于母亲,她从来都敏感,上次梵萧政弄坏了手串一样,母亲是她致命的痛处和软肋。
两人的纠缠是医院保安来才结束的。
夜凉散乱着爆炸的黑发,衣服也歪歪扭扭,直接走了,烦得连自己的药也没买。
这样烦躁的情绪几乎持续一整天。
她知道,除非梵萧政跟龚冷的合作敲定,她可能多一分安心,就好多了。
六点多,饭菜差不多好了。
她主动给梵萧政去电话,“你、你回来吃饭,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先是沉默。
撇开其他不说,她的声音是婉转美妙的,听了很舒服,何况,忽然这么要求他。
男人有时候喜欢被要求,有一种被需要、被撒娇的满足感。
“尽量。”良久,男人薄唇微动。
梵萧政确实是尽量,但奈何他下午才醒来,耽误了很多事,处理完已经很晚。
“回家。”他坐在轮椅上,摸了摸手臂下方受伤的地方。
失血过分昏迷了半天一夜,好在只是皮外伤。
“这么晚,少奶奶他们应该吃过了,要不先去餐厅?”盛春看了他,毕竟他中午就喝了点粥。
男人已然闭了眼,他只好没再多嘴。
到家快十点。
有了斜梯,他自己进门。
除了廊厅幽暗的夜灯,其余地方几乎黑着。
轮椅往客厅走,突然停了下来,男人的目光落在一处。
女人娇小的身子蜷缩在沙发边,像是睡着了,不远处的壁炉明明灭灭。
那一刻,心头某一处突然变得柔软。
偌大空冷的别墅,深夜微光,却有一个人在安静的等他归来,这就是家?
“你回来了?”沙发上的女人不知怎么的醒了,揉了揉眼坐起来。
看到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要过来,男人眉骨跳了一下,“坐着!”
她腿没好。
夜凉果然乖乖坐了回去,看着他慢慢靠近,然后惺忪的笑了一下,“吃了吗?”
那一刻,这两天跟她的愠怒都消散了。
梵萧政放在扶手处的指节轻微握紧,嗓音温醇,“没有。”
她笑意微扬,“我、我给你热着的,马上去端!”
“叫佣人弄。”
“她们都睡啦!”她似乎很高兴能给他做这些事。
梵萧政没再说话,只把轮椅靠近茶几,等着她端出来,在这儿吃。
今晚,他喜欢这个客厅。
夜凉把饭菜都弄出来,摆好,然后坐在一旁陪着,显得很乖巧。
直到男人吃得差不多,她试着开口,那个男人整个脸色蓦地就冷了下去。
“看来你今晚献殷勤,全为了他?”唇畔间可闻的冰冷。
夜凉柔唇微抿,“相、相信我,龚冷是最好的选择。”
“哼。”男人松手扔下筷子。
刚才心头那一片柔软彻底消逝了,可笑至极!
转眼还想说什么,梵萧政却看到她不知何时手里握了合同,那一刻,他眉骨猛跳,阴冷的盯着她,“放下!”
那是他准备跟别人签的新合同,夜凉今天也在情绪上,懒得墨迹,直接毁了合同最省事。
“最好不要挑衅我,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