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动作微顿,看向希迆。
又颔首,“我唯一的朋友就她。”
戴汐都在这儿了,哪还有什么朋友?何况还是能找到夜莊来的?
除了跟踪她,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男的?”她以为是盛春,或者路也,总之是梵肖政的人。
希迆摇头,“女人。”
夜凉第一个想到的是沈舒元,但是希迆大概描述了一下对方的长相,她就微微蹙了眉。
安晏?
这个从一开始的出现就让她觉得过分巧合的女人,竟然在跟踪她。
她当然是不会出去的,只是让希迆出去应付了。
安晏还在前台跟无阔交谈。
希迆走了过去,冲无阔说了句:“夜小姐今晚住下,一会儿温一杯奶送过来。”
无阔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弄得一头雾水。
但又看到希迆使了眼色,便真的跟个前台小哥似的点了点头,“好的!”
希迆转身往里走,刚走到拐角的地方,余光扫了一眼身后。
女人果然跟了上来。
“这位先生。”安晏叫住了他。
希迆立住脚,面色高冷,“有事?”
安晏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夜凉的朋友,她今晚要住这儿?”
安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她是梵太太,梵肖政再残废,再不能人事,也能忍得了自己的老婆在这种地方这么乱来?
希迆挑起眉梢看她,“客人的事,我们不能多嘴。”
“理解的。”安晏笑道:“只是……我朋友她最近感情上出了点问题,可能会有点冲动,她没有什么过分消费吧?”
希迆面色冷淡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他见过了太多事,丝毫不费力气就能听出来面前的女人不是关心她,而是在打探她。
“来这种地方,什么消费不算过分消费?”希迆面无表情的反问,表示不懂。
安晏张了张口,又看了看他,疑惑的眼神,“你……是负责她的?”
“夜小姐今晚点了我,她的包厢所有事宜,我全部负责。你没来过夜莊么?”希迆问。
然后又道:“如果小姐想了解消费项目,可以点个房间,有人会跟你讲解,当然,你也可以点我,我最多一晚上有过五个客人。”
“睁眼说瞎话。”夜凉听到了希迆的话,认不出嗤了一句。
希迆在这儿是唯一的一个不用接客的,因为只对接她。
还一晚上五个呢!
听着那头希迆给安晏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八号,希迆,有事可以去前台直接点我。”
安晏看着他进了电梯,一时间还没想好做什么。
夜凉关了手机上的监听,坐回了沙发。
她今晚真想喝酒的,果汁喝得好无味。
戴汐抱着杯子看她,“你这破手机居然功能还挺多。”
用多少年了,上次火灾还遭了秧,居然还没扔,真是不可思议。
“几十万的东西,那么容易坏买它干嘛?”夜凉淡淡的接了一句。
戴汐一口果汁差点呛死。
那头的女人才笑了笑,“这也能诓你?”
靠在沙发上,夜凉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她在想安晏的行为,在猜她到底要做什么。
希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手里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
道:“她应该以为,你是流连这种场所的女人。”
她柔眉微弄,“然后呢?”
希迆也微蹙眉,没有了下文,过了会儿,才一句:“再看。”
夜凉也懒得再想,看了戴汐,“今晚陪我住这儿?”
希迆瞥了戴汐一眼,然后出去了。
“他什么眼神?默许?”戴汐指了指希迆的背影。
夜凉笑,“这个房间归他管,得经过他默许也合情合理。”
啧。
夜里一点多,房间里却是另一番画面。
茶几上已经摆了红酒,其中一个瓶子是空了的,第二瓶也快了。
“真的好喝!”戴汐咂咂嘴。
她平时不怎么喝酒,更很少碰到这么好的酒,先不管后劲的事儿了。
结果就是,两个女人直接喝得一边倒一个,都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
夜凉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一直过着梵肖政将她甩在地上头也不回走掉的画面。
原本还可以的心绪,越喝越堵,戴汐趴下之后,她自己还轻酌了大半杯。
电话震动的时候,她已经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只眯起眼看了号码,只要不是隐形号,她所有警惕都睡觉去了。
“喂?”龚冷的声音。
但她显然没听出来,只是听对面问她在哪儿的时候,一五一十的报了地址。
对龚冷来说,其实夜莊很难找,但也找过来了。
三点左右。
希迆看着龚冷,面色极度不友善,先是说这里没有他找的人。
之后只得道:“她已经睡了。”
龚冷拿了通话记录出来,“看到了,她喝得都不省人事了,在你们店里出事,算谁责任?”
希迆眉峰拧了起来。
等再次进房间,扑鼻而来的酒味,让希迆脸色极其难看。
“凉凉?”龚冷直接走了过去,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坐着,“醒醒!”
转头又看了戴汐。
好在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龚冷只把希迆当做这里接客的公子哥了,直接要把人都带走。
希迆当然要拦着。
“怎么,客人花了钱就必须呆这儿不能回家?”龚冷也很不友好。
希迆看了看房间里的凌乱,最终冷着声,“我送。”
然后两个男人一人托一个的出了房间,离开夜莊。
路上是希迆开车,是不是往后视镜扫一眼。
龚冷此刻是“左拥右抱”,夜凉还好,喝多了就是闷头睡,但是另一个女人不是抓着他的衣领蹭,就是一双手到处乱摸。
嘴里喃喃有词:“这么贵,花了钱不……摸白不摸!”
龚冷嘴巴紧紧的抿着,已经是忍着把人扔下去的冲动。
女人跟女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车子到了地方,希迆才皱起眉,“这是你家?”
龚冷面色如常,“否则?”
“她们的地址,你知道?”反问。
希迆:“……”
还不如让她住在夜莊!
但都已经到这儿了,喝了酒不能一直招风折腾,两个女人被带进了龚冷的家里。
希迆没打算走,龚冷也不撵人,正好两个女人他未必搞得定。
彼时,夜凉的手机已经响了一遍又一遍,希迆拿起来看了一眼。
梵肖政。
然后随手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