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交合同事宜仍在继续。
在燕无忧的示意下，许尘尘和康泽落座。
男人神色沉敛从容，似乎对于公司严峻形势，全然没有担忧之色。
许尘尘和康泽对视一眼，对于那么多明星的外流，心生担忧。
全牧这是要亲手毁了他苦心经营的昊天娱乐啊！
为什么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燕无忧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响起：“成王败寇，全总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中年男人讥讽一笑：“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便知晓苦心经营的一切，不是那么容易拱手相让的。”
等一下。
水眸圆瞪，许尘尘好像听出了些什么。
灵动的眉眼重新收敛，难道是二人争权过后，全牧败北，故而以这种形式扳回一城吗？
不要问为什么败的是全牧。
因为燕无忧，从来没输过。
办公室门前，悄然划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许尘尘心头一动，跟康泽打声招呼：“康叔，我出去一下。”
中年男人深刻的法令纹出现在嘴角，他淡淡点头：“当心。”
多事之秋，就算想帮燕无忧做些什么，也得慎重行之。
许尘尘快步跟上前头的女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宋橙。
此前宋橙着实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许尘尘也知道，全牧恐怕是为了避自己的锋芒，让宋橙暂时退圈。
不知道全牧突然要带走昊天的半壁江山，这其中，宋橙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正思索间，前方骤然冒出一人，古典优雅，五官越发精致，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尘尘跟着我做什么？”
原本已经过了转角的宋橙，蓦然冒到许尘尘跟前，冷嘲道：“不会是想我了，想跟我叙叙旧？”
“是你撺掇全牧离开昊天的？”许尘尘水眸锐利，开门见山。
以宋橙的为人，绝对做得出这种坑爹的事。
宋橙双手抱臂：“你大点声说，最好让所有人都听到，看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一个中年掌权者，会听一个三线明星的撺掇么？”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事。”许尘尘水眸沉敛锐利，宋橙和全牧之间不清不楚，在昊天娱乐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
在这个世界上，最捂不住的，就是秘密。
宋橙娇笑一声，抬手轻抚着风情的大波浪，仿佛是在讥诮许尘尘的天真：“看来你都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
许尘尘原以为宋橙的虚荣心，也就止步于奔向金主、谋求前程。
人各有志，许尘尘没什么好批判的。
可她没料到的是，宋橙的野心比她想得大的多，也狠得多。
“你劝劝全总吧，离开昊天，只会两败俱伤。”许尘尘神色沉敛，她不是当好人，只是觉得这么多艺人深受私人恩怨之害，实在没有必要。
风情的女人讶然地张张嘴：“你怎么比我想得还要愚蠢？”
不明真相的许尘尘，还天真地以为她会在乎别人的死活么？
赠送许尘尘一枚白眼，宋橙转身离开。
“宋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害了自己，也别拉别人垫背。”许尘尘咬了咬唇瓣，沉声提醒。
她不是天真，而是希望宋橙有点远见，别因为肤浅的短视，葬送了真正的前途。
宋橙脚步都没停下，看来是准备一意孤行了。
这也让许尘尘无比肯定：全牧突然造反，绝对跟宋橙的撺掇脱不了干系。
手机震了一下，许尘尘掏出来一瞧，是孔清宁发来的消息。
是一篇新闻报道。
报道中阐述，全牧被燕无忧打压权力、干涉行政，导致全牧决策力缩水。
事实上，在几次决策中，全牧确实存在失误，而身为总裁改换决策也无可厚非。
全牧心有不甘、力争夺权，被燕无忧轻而易举地反扑不说，还掌握全牧偷税漏税、私下交易的大量材料。
全牧狗急跳墙，这才有了今天“釜底抽薪”、带走公司大批发展良好的艺人之举。
许尘尘水眸浮现出几分疑惑。
不应该啊。
既然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全牧怎么还能在这里跟燕无忧对峙？
她把疑问发给孔清宁，孔清宁秒回。
就在全牧无路可退的时候，躲在国外的奚琼回来，一力承担所有罪责，把全牧撇得干干净净。
理由很简单，不外乎奚琼是特助，拥有足够大的权利，瞒着全牧搞一点私房钱罢了。
谁知道事情被燕无忧的人翻了出来，全总待奚琼不薄，奚琼出于“义气”，选择“认罪。”
许尘尘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一场战役，燕无忧完胜。
奚琼是为了保全牧，全牧不想坐牢的话，只能牺牲奚琼。
失去了左膀右臂，又被人“篡”了事业的江山，全牧索性破罐子破摔，才有了今天这一场“分家”斗争。
许尘尘轻叹一声，颇有几分唏嘘。
事已至此，只能说因果循环。
奚琼为全牧牺牲了整个青春，如今，又因为全牧，牺牲了自由。
这一刻，许尘尘倒是不那么讨厌奚琼了。
目前，解决公司困境危机、留住中流砥柱明星，才是对昊天而言最重要的。
全牧在昊天地位超然，带出的明星更是不计其数。想改变出走明星的态度，不容易。
许尘尘正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里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他们有人提着行李、有人抱着箱子，准备离开公司。其中不泛熟悉的面孔。那些面孔中，有李想。
许尘尘一脸震惊，她快走两步，追上李想：“李想哥，你也要走？”
阳光英俊的李想回过头一瞧，诧异地看向许尘尘，“尘尘？你怎么回来了。”今天该是上课的日子吧？
“李想哥，你想好了要离开公司吗？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
他迟疑了下，低声道：“尘尘，我们都是全总培养的明星，做人得讲良心。”
全牧和昊天娱乐的私人恩怨，其实根本不是艺人之间的斗争，却要让那么多人，因为全牧的泄愤之举赌上前程。
这是许尘尘最看不惯处事方法。
全牧可以挟恩，但李想他们不愿忘恩负义。
思及此，水眸沉敛，许尘尘释然一笑，“既然如此，一路顺风、前程似锦。希望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无法挽留，倒不如有风度的祝福。
起码，许尘尘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离开的艺人：不隶属同一个公司，也可以不存在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关系。
惊讶过后，李想微笑着握住了许尘尘的手：“谢谢，也希望你能保持发展的势头，相信咱们……总会有合作的一天！”
许尘尘的态度，让原本剑拔弩张的离职气氛缓和。
不少曾经跟许尘尘交好的艺人，都在临去前跟她拥抱叮嘱，仿佛这不过是一次最普通的离别，而不是分道扬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