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衍清怎么解释,唐谣还是很内疚,水一样的人儿低垂着头哭泣着。
修长的脖颈就那么映入眼帘,这种场景还是很让人怜惜的,无声的哭泣更加引人注意。
周衍清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啊,军营里都是糙汉子,也不用哄啊!
但看唐谣哭的实在伤心,周衍清纠结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作安慰。
但唐谣显然没有被安慰到,周衍清无奈的看着她,不就是受伤吗,他都习惯了。
这有什么可哭的呢!以往受伤的时候,同袍之间也只是相互打趣。
现在看到有人因为他的伤落泪,有人因为他受伤而哭泣,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滋生。
忽的,周衍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递到唐谣面前。
“诺,别哭了,是不是饿了,给,吃点儿吧,”周衍清温声说道。
唐谣看了眼油纸包,里面正是蟹黄包,虽然被水泡过,但显然没有怎么变形,足以看出当初包的是有多厚。
唐谣不语,也不拿,不过倒是停止了抽泣,她现在看见蟹黄包就烦,一点儿也不想吃。
周衍清疑惑的看了眼蟹黄包,又往前递了递,道:“还能吃,没坏,不吃点怎么有力气离开!”
唐谣咬了咬嘴唇,罢了,流浪的那些年她明白一个道理,跟谁作对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作对。
况且她现在也确实是饿了,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周衍清见她吃了,自己也拿了一块。
“你的伤是怎么弄的?”唐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周衍清咽下嘴里的食物,道:
“除夕那晚,蛮人偷袭城寨,败落后我带人去追,和他们的巫师碰上了。
后来虽然大首领被我斩落马下,但我也受了巫师一掌,自那之后每到十五身子就突然虚弱起来。
这也是我这次回京的原因,其实我也不想回来,但老宋他们几个不让。”
“那你找到大夫了吗?他怎么说?”唐谣心里了然,怪不得以前每到十五周衍清总是会独自离开。
一开始她还以为周衍清是出去花天酒地了,可他回来之后身上并无脂粉气,她这才释怀。
现在看来,直到许多年后周衍清还一直被折磨着,并未有所缓解。
“这不正好来这边找就遇着你了吗!”周衍清笑道:“大夫没找到,反而救了你,这趟没白来。”
“找大夫干嘛来这深山里,京里没有吗?”唐谣不解了,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像样的大夫啊!
“昨天我就看过了,连御医都没办法,他们建议我来此处寻一名叫李安澜的大夫。
说我这毛病如果全天下有一个人能医,就是他了,但是这人行踪飘忽不定。
之前只听说是要在这山里停留一段时间,我就只能亲自来寻他了!”
李安澜,对了,就是他,唐谣忽然想起,有一次除夕大家一起喝酒。
李安澜喝的多了,说要不是周衍清的伤拖的太久了,他早就医好了。